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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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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止在她的面龐上,在他看似熱切又似想祈求什麼的眼神中,鳳舞恍然覺得,他身上,似乎藏了過多遭到掩埋的心事,而他心事的來源,正是她。 「你與我,是何關係?」尋常人是不會用這種目光看她的,在他的眼裡,她找著了那種……太過酷似愛意的東西。 「我們曾經相愛。」鬱壘慢條斯理地答來,修長的十指交握擱放在桌上凝望著她。 她倏地怔住,一時半刻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記不起便罷了。」他自嘲地笑笑,起身離桌。 慌忙追去的鳳舞,在門前拉回他,「告訴我。」 「我不想說。」鬱壘回首低看了渴望知道的容顏半晌,不願傷她地搖首。 「為什麼?」 他愛憐地輕撫她細滑的玉頰,「回憶……不是都很美好的。」 經他們忽略過久的伴月,在他們枯站在門前彼此相視之際,終於採取行動,要他們正視它這個第三者的存在。 「伴月!」沒及時捉住鳳舞的鬱壘,對將鳳舞拉至屋裡簡陋小床榻上,將她壓在榻上努力偎蹭著的伴月大喝。 再次被撲倒的鳳舞,無奈地指著身上重得讓她喘不過氣的白虎,「能不能告訴我,這只大貓是怎麼回事?」 「它從以前就很黏你。」鬱壘走上前斥開伴月,並在她也想走開時,坐在榻上朝她勾勾指,「過來。」 他指尖一勾,隨即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的鳳舞,立即被他攬抱至懷裡坐在他的腿上。 她困窘地推抵著他的胸膛,「我不習慣這樣……」雖然這種感覺很舒服沒錯,但,無論再……再怎麼說,他們也是頭一回見面的人,這般親昵,也未免太…… 「你很習慣的。」重溫往日兩人親昵舉止的鬱壘,以雙臂環著她將掙動的她抱得更牢,而後將下巴擱放在她的頭上。 「你在做什麼?」見他久久都沒有下一個動作,被他溫暖的體溫熏得陶然欲醉的鳳舞不解地問。 「想你。」 她仰起小臉,「以前的我?」 「還有現在的你。」他款款地笑著,發現她的眼眉間似乎對從前的自己帶了點妒意。 「有什麼不同嗎?」總覺得他好象在抱另外一個人的她,心底的確是有點酸酸的。 「有,你變活潑了。愛笑,直腸子,沒耐性,壞脾氣,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你變得很不一樣。」他的指尖輕巧巧地溜過她臉上的每一處,「但不管你再怎麼變,你都是我的鳳舞,這點是絕不會變的。」 經過千年的時光後,他對她的愛,並沒在時間之河中流失,反而像是陳年佳釀般,愈沉愈濃,愈積愈深。因此在找到她前,他就打定主意,無論她變成什麼樣,他都會用比以往更多的愛來愛她。 「我以前……」鳳舞皺著細細的眉,「是個木頭人嗎?」他所說的那個人,真的是她嗎?由反面看起來,以前的那個自己倒像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 「當然不是,你只是被壓抑著無法展現出來而已。」身為皇后,她怎能有那些情緒?為了自保,她總是時時戴著面具,不讓他人看見真正的她。 鳳舞的疑惑更深了。為什麼會被壓抑著?而她,怎又可能忍得下?無聲以眼眸望著他的鳳舞,在他緬懷的目光中,並沒有追問其中的原由,只因她隱隱約約地在他眼中瞧見了一絲悲傷。 「以前,我們真的很相愛嗎?」她不太確定地伸手撫上他的頰,想將他眼中的傷愁抹去。 「嗯。」他以一掌按著她的手,閉上眼細細地以頰與她摩挲著。 「我們是夫妻嗎?」他們似乎比戀人還要親昵,擁抱的舉止也自然得像是曾經這麼做過千百遍,或許,他們前世是對被拆散的夫妻。 他徐徐搖首,「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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