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痕 > 地字七號房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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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得很乾脆,「愛上你。」 「住、嘴。」一根青筋瞬間在她的額際隱隱浮動,她連忙伸掌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盛守業刻意以舌舔了一下她的掌心,在她速速收回手時,邊說邊幫已吃完的她收走託盤拿去門外擺著。 「看了你那麼多年,會愛上你,不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嗎?」雖然說在知道她是個男人後,是為他帶來了點小困擾。 軒轅如相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的背影,「什麼理所當然?你也給我用力否定一下啊!」 「抱歉,我這人是很崇尚心之所向絕不可違逆的,因此,哪怕你是男也好、女也好,我都會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將你的人與心都打劫到手的。」有恩不報這怎麼行?他說什麼都要還給她不可。 「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搞了半天還不是他的私心作祟? 「沒錯。」 啊,真是令人氣結又氣虛……但若是現下動怒再同他杠上一回的話,太沒勁也太沒體力,形勢只會對她不利。軒轅如相提不起精神地趴回她的病床去,卷走了厚重的被子將自個兒捆在被裡,再將身子彎成最舒服的姿勢。站在床畔的盛守業瞧了瞧她沒半點女人態的怪異睡姿,含笑地幫她拉出一繒被她捲進被子裡的長髮。 「快些愛上我吧,我定會讓你幸福的。」 聞言的她張開了雙眼,皺眉地瞧著他面上看似戀戀不已的模樣。 他的報恩,就只是單純的想要給她幸福? 不對,事情絕不可能會這麼簡單,就她目前對他的瞭解,他才不是什麼心思淳樸無害的善良報恩者,打從認識他起,日日在他的魔掌之下慘遭蹂躪後,她太清楚他的本性究竟有多麼邪惡和反常了。 她戒慎恐懼地問:「敢問閣下……您對幸福的定義是?」 「嗯……」盛守業微偏著腦袋思索,「吞了你全身上下,不留半根骨頭?」不都是這樣嗎? 「我拒絕。」她就知道。 「當真不再考慮一下?」 「我慎重拒絕!」 「我家是拜狐狸的。」天字五號房裡,近期儼然就像同住在一塊兒的開陽與上官如意,在丹心忙完了客棧裡的所有雜務,又在夜裡跑來這與她們閒聊喝茶時,開陽緩緩憶起了些有關不知出門上哪去的義兄之事。 「狐狸?」上官如意挑高了秀眉,從沒聽過有人拜這類的。 「我也不知這是為什麼。」開陽點點頭,愈想也愈覺得古怪,「我還聽我義父說,他們這族每隔一代就得換一個姓氏。」小時候她老是搞不懂為何爺爺、義父、義兄三個全都姓不一樣的呢。 「為何要換?」 她搔搔發,「聽說是先祖怕後代會被仇家找上,所以才會有這祖訓,以期後代能避開仇家。」 丹心聽得滿心好奇,「你義兄的先祖曾做過什麼壞事?」怎麼這些房客每個祖上都有仇家?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跟什麼煉丹術的有關……」開陽皺著眉回想了許久,只隱隱約約記得一些不太齊全的印象。夜裡自遠處傳來的悅耳鈴音,穿過了家家戶戶及客棧裡的每條巷弄,直抵對這聲音甚是敏感的丹心耳裡,當下她瑟縮地抖了抖肩頭,而後裝作沒聽見似的繼續喝她的茶。 「丹心,你沒聽見鈴聲嗎?」開陽以為她沒聽見,拉著她的衣袖提醒她。 她的面色有些青慘,「聽是聽見了,但我不能去。」 「為何?」 「因那是天字一號房的鈴。」沒法子,東翁規定她只能撿被踢出一號房門外的,而不能去檢門裡的,加上她的工作老是忙不完,因此分身無暇的她也只能陷侯爺大人于水深火熱之中。 開陽詫異地睜大兩眼,沒料到步青雲還當真委下身段來。 「侯爺……還在帶孩子啊?」她原以為步青雲只試過一日就會把那三隻全都踢出來了呢。 絲毫不對自家夫君伸出援手的上官如意,滿心暢快地漾出一抹勝利的笑意。 「正是。」還好事前東翁有找她串通,叫她用激將法逼步青雲與她打賭他絕對撐不過十日,不然現下可就沒好戲看了。 「那三個小蘿蔔頭他帶得如何?」 丹心揮揮手,「我沒膽去看。」現下一號房可是虎穴啊,她從不嫌命長的。一聲接著一聲且愈拉愈急的鈴聲,此刻聽來似是十萬火急、走投無路。故作壁上觀的三個女人在聽了一會兒後,不約而同轉首看向窗外天字一號房的方向。同一個時刻,在天字一號房里拉了老半天喚人鈴的步青雲,在他無論再怎麼拉鈴丹心就是不來時,已經開始後悔起當初他幹嘛要與上官如意對賭,沒事找事地接下這三個燙手山芋。 「別再爬了,回來!」他扭頭朝那一整晚都在屋裡亂竄的小女孩大喊。 氣急敗壞地把滿地四處爬的小女孩叫過來後,步青雲拿出手絹擦淨她又再次髒了的小手,瞧著她因汗熱而紅通通的臉蛋,怎麼想也想不通,她為何到了這年紀走路始終都走不穩,反倒是太過擅長飛速快爬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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