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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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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心情變得更糟之前,你最好快滾,不然就算明年你再花上萬金,也休想我再為你畫上一回,不送。」封浩冷瞥他一眼,當著他的面就將門給關上。 將他們所談之話全都聽進耳裡後,花楚在封浩臭著一張臉走回來時,有些好奇的問。 「你畫了什麼女人讓他如此念念不忘?」追著他討債之人她見多了,可就沒像今日見過這款與眾不同的主顧。 「一個普通的女人。」 她壓根就不信,「生得什麼樣?」普通?若真是普通的話,那位員外還會這般千里迢迢追著他跑? 封浩默然看了她一會兒,而後二話不說地帶著她來到他所提的那桶水前,站在她的身後一手攬著她的腰,要她低首看著水面。 他修長的指尖撫過她的臉蛋,「咯,她有雙和你很像的眉,一雙與你一般又大又水靈的眼。」 「我看不清楚我自個兒。」水面本就不若銅鏡鏡面,加上她的眼裡又不好,使得她不得不眯著眼,邊說邊想再將身子彎下去一點。 「沒關係,我只是舉例給你聽。」自得其樂的封浩卻拉回她,指尖再撫過她的唇,「咯,她的嘴,總是紅潤潤的,就像你的這般。」 她垂下了眼,「……是嗎?」她是曾聽姨娘們說過,她生得不錯,那麼,他所畫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也…… 「她的膚色很白,有著吹彈可破的肌膚和一張嬌悄的臉蛋。」他兀自陶醉地說著,再拉來她的細腕,「還有,她的十指纖長——」 低首看著自己因制毒而被材料染黑的十指,花楚不語地掙開了他,蹲下身子將十指浸在水中用力搓洗,而後靜看著原本清澈,卻因她而染黑得什麼也沒法看清的水面。 「小花?」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以巾帕拭淨兩手後,她蹲在地上望著他那張只要一拉開距離她就瞧不清的臉龐。 拉她站起身的封浩,在她忽然伸長了兩手環抱住他,並閉上了眼靠在他的胸前時,輕搖著她的身子問。 「不是說想睡了嗎?」 「嗯。」她悶聲應著。 他皺著眉,「就這麼睡?」 「對。」 又不是馬兒,站著睡?封浩沒好氣地拖著她緩緩向睡房移動,在他們就快抵達床鋪之前,他忽然聽見埋在他懷中的她問。 「封浩,你常說,我的記性很不好是不?」 「那是事實。」自小到大,甚至是到老,她恐怕都是這樣。 「可你的也很不好不是嗎?」 「我?」他止住了腳步。「我的記性可是一等一的。」 貝耳緊貼著他的胸坎,聆聽著他就算是說謊,也不會因此變快或變亂的心跳聲,不想洩漏任何情緒的花楚,無奈地再將他環緊一點。 「你真的很適合做坑人這一行。」 「為什麼?」 「因你的確是個騙子。」 「他是誰?」 「我家鄰居,盟主大人。」 「他的臉好像快綠掉了。」將臉往前湊近探看了一會兒後,花楚在縮回封浩身旁時,誠實地說出她的觀察心得。 「正常的。」習以為常的封浩一臉不在意,「每回見著我,他就是這德行。」嘖,他長得有那麼像魑魅魍魎嗎? 南域域主重新遴選大會當日,天未亮就已來到會場外頭,趕在其他攤販與趕來參賽的各路高手抵達前,就已占好最佳擺攤位置的某對青梅竹馬,在大發利市熱賣了一早後,就在接近正午快到正式比賽的時間前,在他們的小攤前,忽地刮來了一陣旋風,而後,一道類似小山的巨大身影即籠罩住了他們這座小攤,大大地妨礙了他們做生意不說,來者還直以怨恨到極點的火目直瞪著他倆。 收到情報,特地趕來場外阻止某攤商惡行的斬擎天,在瞧見封浩那張每回只要他想辦任何大會,就一定會出現在場外的臉龐時,當下即勾起了他去年在盟主山上所發生的慘事回憶,只覺得噩夢重臨的他,忍抑地緊握著雙拳,咬牙切齒地問向這個專捅婁子的人形瘟疫。 「你這小子來這做啥?」客棧裡的內奸究竟是誰?是誰對這小子通風報訊的? 封浩還是千篇一律的老臺詞,「當然是做生意呀。」真是,怎麼每回他就只會問這句? 「做什麼生意?又是賣武功秘籍嗎?」滿心不安的斬擎天,緊張地低首查看起擺在攤上的東西。 「不,今兒個改賣暗器與毒藥。」他才沒蠢得在武林大會賣同樣的東西兩回呢,他可不想被上一回遭他坑了的冤大頭給找到。 額上青筋直跳的斬擎天,邊對沒良心的他破口大駡之余,邊快手收拾著小攤上琳琅滿目,還五花八門什麼造型都有的各式暗器。 「今兒個開的又不是什麼暗殺大會,這是光明磊落的武林大會!」這小子又想搞砸這回的武林大會嗎? 封浩朝他壞壞一笑,「不見得喔。」 「什麼意思?」 「總會有人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嘛。」封浩揚手朝他身後那些正排著隊等著買主一指,「不然你以為,我的生意怎會這麼興隆?」有人願買就有人要賣,這種兩廂情願的事,怎可能勉強得來呢? 斬擎天納悶地回首看去,做夢也沒想到,這座武林中想要走後門的小人,為數竟多得令他一眼望去卻怎麼也數不完。 遭到某種程度打擊的他,不禁把所有的沮喪都化為怒氣,一股腦地發洩在封某人的身上。 他抄起攤上的一瓶毒藥,「你這毒是哪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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