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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敝姓花。」與他對看了一早的花楚,大抵打量完眼前的男人,也勉強對他長了一點點記性後,總算願意打破沉默開口。

  「好吧,小花姑娘,你打算這麼瞧我瞧到何時?」面對這等美色、這等容易讓人癡迷的目光,身為大叔的他也是很想來個心頭小鹿亂撞啦,不過他也很清楚,他要是膽敢接受誘惑的話,,想必那個行事作風無所不用其極的封浩,定會在知情後不計代價用力砍死他。

  她朝他甜甜一笑,「直到我記住了你的長相為止。」沮喪和無端端就認輸,這兩者一向不是她的作風,因此她決定,今日若是不能撥亂反正的話,那她就乾脆來個一決高下。

  東翁有些受寵若驚,「為何?」他沒那麼老來俏,這麼受小姑娘家的青睞吧?還是說,封浩對她的魅力漸漸不濟來著?

  當下說翻臉就翻臉的花楚,面上甜笑一收,改以看仇人的目光直瞪向她心中的頭號大敵。

  「因我想知道,拐跑了封浩,讓他有家不歸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若是輸給別的女人的話,她或許還會甘心點,但……一個中年男子?這教她要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滿腹冤屈無處訴的東翁,在聽完後只想來個仰天長嘯,或是打算今晚再趁夜去自家祖墳上鞭鞭屍。

  他語帶顫抖地問:「我……拐跑了他?」當年到底是誰莫名其妙跑來這間客棧報到,然後打死不退房,還一年到頭留下爛攤子強迫他去收拾的?這位小姑娘會不會太歪曲事實了點?

  不接受東翁無辜眼神的她,語氣裡仍是充滿了明顯的敵意。

  「可不是?」讓封浩不惜離開故鄉遠走天涯,還愛死了他,說什麼都要賴在這不走的元兇,就是眼前這位看起來好像有點年紀的大叔。

  「天大的冤枉啊!」反正正好是端午時節,汨羅江在哪裡?他也要去跳!

  才不管事實真相究竟是如何的花楚,決定今兒個就同這位與她搶人的大叔翻臉說清楚。

  「今日我是來告訴你,我要帶封浩回我家。」

  「帶回去做啥?」東翁聞言一愣,霎時好似在黑暗的穀底見著了一絲久違的光明。

  「己用。」

  「如何個己用法?」一聽到脫離苦海有望,東翁忙不迭地湊上前,好不期待地瞧著她。

  「首先,我要讓他再也不能四處亂跑。」早就計劃好的花楚,扳著十指,慢條斯理地聲明,「我要將他給監禁起來,哪怕是得拷上、綁上他 手腳,或是對他下蠱下咒。」

  東翁愈聽愈興奮,「然後?」

  「我要好好的、徹底的,蹂、躪、他。」她揚起美麗的臉蛋,再自口中說出與外表完全不搭的內容。

  「接著呢?」心兒蹦蹦跳的東翁,聽得兩眼閃閃發光。

  花楚朝他勾勾指,在他好奇地湊耳過來後,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接下來,就見東翁眼眶泛淚地緊握住她的兩手,以苦盡甘來、百花齊放、四海升平、普天同慶的語調向她大聲歡呼。

  「感謝你造福這間客棧、感謝你造福整座吞月城、感謝你造福全武林高手還有所有買他東西的小老百姓!感謝你的大恩大德,你實在是太偉大了!」勇者……他等了這麼多年,這間客棧終於出現了個拯救他於水火的勇者啊!

  不在意料中的反應,令花楚不解地蹙起了柳眉。

  「這麼說來,你不會與我搶人?」她原本還以為他跟封浩是兩情相悅呢,怎麼卻……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樂歪的東翁朝她拼命搖首,「求求你就為天下蒼生救苦救難,大發善心把那個小子給拎回家去,那時你愛怎麼蹂躪他就怎麼盡情蹂躪!」

  花楚頓了頓,總覺得事情順利得讓她不得不懷疑一下其中是否有詐。

  「你……不會到事後才來個反悔吧?」這大叔這麼好說話?虧她還以為自己得過五關斬六將才能把人帶走,可是他怎……看起來卻像是巴不得封浩趕快捲舖蓋走路?

  東翁根本就是豁出去了,「要我斬雞頭發誓都行!」

  從頭到尾都站在櫃檯旁的韃靼,在觀看完這一男一女是如何在暗地裡進行出賣封浩的買賣後,頗覺無言以對地望著那個十幾年來也不見他樂成這副德行的自家老闆。

  「東翁,你對她……有這麼相見恨晚嗎?」

  東翁速速橫他一眼,「倘若我早些年就見到她,這間客棧就少了個禍害,你說呢?」

  「那……今晚要不要擺個兩桌慶祝慶祝?」韃靼訥訥地問著,順便再看了一下另一個還是面無表情的買家。

  「免。」花楚直接拒絕了他的利誘,「只要他別出爾反爾就成了。」

  甚少被自家房客以外之人威脅的東翁,在她不善的目光又朝他掃來時,不禁好奇地問。

  「倘若我反悔會怎麼樣?」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家而已,她能有什麼本事?

  花楚就等著說這句話,「我是個咒師,你若反悔,我會咒這間客棧往後都沒有生意做。」

  「我若不反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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