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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為了那個因與你陸家為敵,就快被公主給要了的駙馬。」步青雲不屑地冷笑,早料到駙馬在走投無路之前,早晚會使出這個手段。

  「怎麼,他想對我不利?」陸餘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侯爺以為駙馬與他手底下的門人能成什麼事?」不都快樹倒瑚孫散了?

  步青雲攤開紙扇輕搖,「狗被逼急了也是會跳牆,你究竟在暗地裡對他們做了什麼?」

  「我以低價買下他們所有的債主手中的債權,現下在我手頭上,正描著他們所有能夠喘息的生計,若是我皺著眉頭,日後他們就得全上街要飯去。」

  說起來,他願收買那些與呆賬無異的債權,也算是功德一件,不然那些債主也不會那麼樂意賣給他了。「幹得好。」債主由商人變成了個高利貸?

  這事要是抖一抖,傳到朝朝廷耳裡的話……這也難怪駙馬會急了。

  「難得侯爺會特意來警告我。」陸餘一臉好奇的問:「告訴我,那些牆頭草背著我做了啥事?」繼承家業以來,什麼樣的威脅花招他沒見過?可就沒見過任何一種能讓步青雲皺皺眉頭或是擔心的。

  步青雲合上手中的紙扇,一手指向擱在小桌上的密函。

  「聽說他們花了高價請來個傳聞中的高手。」只是目前他尚不知那高手究竟是何許人。

  「高手?」陸餘不以為然地挑著眉,「有這號人物?」所謂的高手,不都只集中在這家臥虎藏龍的客棧裡嗎?

  「誰知道?」步青雲聳聳肩,也不認為他們能請來個什麼像樣的人才。

  他想了想,即明快地下了決定,「為免夜長夢多,這幾日在找著駙馬的密賬後,我會儘快拆了駙馬的後臺以除後患,因此這事侯爺不需擔心。」

  「一切隨你。總之,你的兩位不良兄長已經被家中長輩請回家保護了,你趕緊辦完手邊的正事,之後你就安分點待在客棧裡別隨意出門。」既然那位高手的來頭大到能令陸家大少、二少都不得出門,那他這個小少爺就更有必要回避一番了。經他這麼一說,陸餘不禁回想起他陸家家族被綁架的歷史。聽他大哥說,他有幾個叔伯就是這樣再也沒法回家的,而他小時候,也常因陸家商場上競爭對手之故遭人拐走,所以才逼得他大哥、二哥不得不把他送到客棧接受保護……

  「知道了。」他微微彎身示意,隨後轉身走出大廳,並揚手招來候在外頭的大黑準備出門。

  剛好與陸餘錯身而過的韃靼,恭謹地上呈一封剛送至客棧不具名的信。

  步青雲盯看那封信上頭的字跡半晌,再把眼挪至桌上那封密函上的字跡,大抵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後,他拆開信,並對信裡所書的內容感到有些意外。

  他一手撫著下頷,「嗯……」這倒是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才。

  「侯爺?」韃靼不明所以地看他冷笑了一會兒,接著就取來紙筆,飛快地書了一封信後交給他,並以指在他的掌心裡寫了幾字。

  「私底下把這信送至這地址,就說……」步青雲頓了頓,壞心地一笑,「本侯想找他兼個差外差。」

  近來四號房裡的人們,是個個都戀家不成?打從陸餘突然不出門工作,反而將錢莊裡的事務都搬進四號房後,計然就日日看著原本只屬於他兩人小天地的四號房,鎮日裡都有錢莊的人出出入入,每每她想與陸餘兩人單獨相處一會兒,總會有人來打擾他們,讓她徹底明白先前陸餘那等得著吃不到的滿腹怨念。

  在她對於這等改變覺得有些不適應,也不懂他們為何將錢莊給擺進客棧裡,以及她為何也同他們一樣,必須整日都待在客棧裡,不許出大門一步,因而想問問他們原因,可不管她再怎麼問,就是沒個有肯同她說說,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悶了好幾日的她,在一早就有人將陸餘給絆在廳裡談公事,而她又無事可做時,終於忍不住走向大門想出棧串串門子透口氣。

  「你要出門?」原本靠在四號房大門旁無聊到猛打呵欠的紹仰,在一見著她時,整個人的精神都上來了。

  「我想為陸餘做幾件衣裳,所以想雲布莊挑些布。」看他們那麼忙碌,她卻無事一身輕,她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就當作是打發時間也好。

  「我想……」奉命看管她的紹仰,不疾不徐地擋在大門,「你若一人出門,恐怕會有點不方便。」

  「不然,你陪我去?」她微笑地勾引起共犯,「一直被關在四號房裡,想必你也悶壞了吧?」老早想離開這的他,聽了不禁很是心動。

  「這個……」

  「走吧,反正一會兒工夫就回來了。」計然在他猶豫的這當頭,一把拉過他的衣袖,頗大的力道一骨碌地就將他給拉出去。

  趁著客棧裡正是忙碌,東翁與韃靼都沒留心到他倆溜了出去,總算能夠出門透口氣的計然,在遠離了臥龍大街後,好笑地問問身旁也是一臉解脫的紹仰。

  「對了,紹姑娘,怎麼你最近都不再吃我豆腐了?」難得成天都待在四號房裡,他居然連根指頭都不動,這與他以斑的行徑相差可不只是有點遠而已,他不是眾生同等的嗎?

  紹仰一想到這個就滿面灰敗,「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他哪敢像陸餘一樣拿命去賭啊!

  「那你可知近來陸餘為何都不出門的原因是什麼嗎?」見她開了口,計然再接再厲地問。

  「那是因為……」才想老實招供的紹仰,一見遠處前方某具朝他們走來的身影,即防備地拉住她的衣袖停住腳步。

  「紹姑娘?」紹仰直盯著對方的步伐,「我看咱們還是回棧吧。」

  「你認識他?」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大街上突兀地出現了個一笛黑衣的男人。

  「或許待會就會熟了。」腳下的步子又穩又沉,一持就是習武多年的高手,且來者還大刺刺地在大街上蒙了臉,這教他要怎麼不想太多?

  「那……」感覺到他一身的不安感,也跟著看清來者後,有些後悔今日為何要出門的計然,忙著想找法子補救。

  紹仰定定地向她交代,「小然,待會只要我一動手,你就快些找地方躲,能跑的話就馬上跑回客棧。」

  「為何?」

  「因凡是盯著我直瞧的人,若不是對我心情不軌,就是心裡有鬼。」他邊說邊拉著她往身後藏,並在來者全然不介意四下的目光,筆直地走過來時,往前站了一大步。

  「陸夫人?」跑單幫的天水一色,驚豔地打最著人比花嬌的紹仰。

  紹仰故作害羞地揮揮手,「討厭,我還沒嫁人呢。」

  聽了他的話,情願蒙著臉在大街上犯險,也要賺上這一單兼差之財的天水一色,錯愕地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地指著外貌與紹仰相差甚大的計然。

  「她才是陸夫人?」那個陸家小少爺的選妻標準究竟是啥?「喲,這麼快就變心了呀?」紹仰嬌慎地瞥他一眼,下一刻,已出手如閃電般地以兩掌將他震退數步。

  一見紹仰真動起手,計然即聽話地轉身就跑,負責斷後的紹仰一腳掃向跟著追上去的天水一色,再以一記手刀劈向他的中國曆咽喉,不待天水一色站穩,他再使出師門拳法,一拳拳擊向無論他怎麼打照樣不痛不癢的天水一色。

  沒料到來者是師出名門,天水一色再三地看向那張花似的臉蛋,在計然愈跑愈遠前,終於揚掌反擊,一掌直打在紹仰的胸前,令滿面痛苦的紹仰當下不住手也不成。

  兩手撐按在地上,自口中嘔出絲絲鮮血的紹仰,好不容易才忍下劇痛後,在低首見著了你坎上所留下的掌印時,眼底盛滿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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