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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翁絲毫不掩臉上的惋惜,「嘖。」早知如此,他就該叫丹心那時順道再扔兩顆大石下去,好讓那兩個永遠都不要再給他上來。

  「東翁,這是天字三號房他們毀樓拆屋的修繕費用。」她在袖中摸索一陣,而後按例奉上一張每月都得找東翁請款的清單。

  盯著那張依舊昂貴無比的損失清單,東翁在一一比對過上頭樓房遭毀的日期後,有些狐疑地繞高了兩眉。

  「他們回來沒再拆屋?」怪哉,怎會沒有今日的。

  丹心就是為了這一點感到不解。

  「並沒有。」她一手托苦腮細細回想,「今兒個兩位將軍回房時,感覺上……

  似乎都怪怪的。」這可能是打從他們進棧以來,唯一一回兩人湊在一塊,而沒有大打出手的一日。

  「怪?」隱隱嗅出端倪的東翁忙追問:「哪怪?」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他們似乎都有心想避開對方。」每回見著他們倆,哪回不是吵成一團或是打成一片的?可怪的是,今日他倆回來時,不吵也不打,面上神情遺像是帶了點不知名的心虛。

  「嗯……」東翁攢緊眉心想了想,已推測出了個大概,「那他倆今日做了些什麼?」難道這會是這間客棧的苦日已盡甘日將至的前兆?

  丹心不解地搖首,「各自把自個兒關在廂房裡,都不願見對方,也不想見人,就連午晚膳也都沒用。」

  都不願見對方?還避開?這哪可能是那兩位房客會有的行徑?他們正常的行徑應當是,只要逮著了機會見著對方,就處心積慮明算或暗算掉彼此,哪會像今日這般互避不見面?

  「現下他倆呢?都睡下了?」唇邊隱隱帶笑的他,以樂見其成的口氣再問。

  「不,兩位將軍皆已返營處理軍務。」雖然他倆常在各自的將軍府過夜,但她倒還滿少見這兩人會在回棧後,又特意返回軍營裡過夜。

  東翁以指搓了搓下巴,「丹心,這陣子好好盯緊他們。」看來,他先前的猜想應當是正確無誤,接下來他可以好好期待了。

  「是……」盯什麼?

  已經關上客棧大門打佯後,韃靼在丹心又步回本館裡時,湊至櫃檯前盯著那個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客棧主人。

  「東翁,你又在打什麼主意?」難得在丹心向他請款害他大失血之後,他還能樂成這副德行。

  他話中有話地說著,「主意是沒打,不過,倘若我沒料錯的話……」

  「怎樣?」

  「咱們可以開始等著看戲了。」也許再過不久,他就可以不必再支付天字三號房所造成的龐大開銷了。

  兩個月後「姓餘的,你給我滾出來!」

  刻意接連兩個月不回有間客棧,也刻意回避另一名與她同住在一間屋簷下的男人,好不容易才又回棧,君楠兩腳才踏進天字三號房,即怒氣衝衝地朝東廂房大吼。

  「你這女人又想找打不成?」正在裡頭看兵書的余美人,在聽見她的吼聲後,擱下手中的兵書,懶懶的倚在門邊問。

  她氣不過地指著他的鼻尖,「你居然挖了我的手下?」

  他想了想,半晌,明知她鐵定會因此事算賬的他,還刻意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噢,原來是那事啊。」

  「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手下大將,居然事先也沒有通報她一聲,一聲不響地就辦妥了退營,改投被她視為死對頭的鄰營。

  「我能說什麼?此乃良禽擇木而棲。」余美人先是無辜地擺擺手,再冷笑地揚起嘴角,「說得更白點,就是你這女人太沒本事了,不然你怎會連個人都留下住?」

  原本氣呼呼的君楠,在瞥見他唇邊得意且痛快的笑意後,她地頓了頓,壓下先前所有的火氣,以不屑的目光瞄向他。

  「原來男人挾怨報復的嘴臉,就是這副德行?」她承認,她是心眼小,又愛記仇、更會以牙還牙,而這個她再認識不過的男人,則和她是半斤八兩。

  「姓樂的……」腹中火氣遭她點燃的余美人,邊跨出房門邊朝她挽起了兩袖。

  她更是問得酸溜溜,「你之所以會搶我的人,是因三年前我搶了你的戰功,還是因半年前你手底下一小隊的人棄你的藏龍營,改而投效我的臥虎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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