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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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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罡真人當年沒全數追回來?」身為道家之首,他就這麼放過其他本的《閱魂錄》? 「只追回一本。」一直藏著這秘密的葉慈,不得不重新提及這件再不想回憶起來的往事,「當年,司徒霜一口氣用去了近半本,剩餘的半本,則和其他兩本皆失在外。」 「失在外?司徒霜他怎會沒全抓在手中?」 「聽說是被他許出來的魂役給盜走了。」這些年來,為了這個黑吃黑,司徒霜派出了最得力的兩名魂役一直在外頭尋找著。 「什麼?」她沒想到還有這等內幕,「魂役中出了個叛徒?」不是聽說魂役是全面服從魂主,且盡忠職守全無二心嗎? 葉慈揺揺頭,「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或許對司徒霜來說,手底下有個叛逃的魂役,是個再打臉不過的恥辱,因此司徒霜寧可窩著藏著,也不願告訴任何人實情。 森冷且無處不在的寒意,突然像一柄脫了弓的銳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射入她的身子裡,極熱之後驟冷,不知道接下來還有這一遭的野風,在這莫大的差距下,冷得牙關頻頻打顫,差點就咬著了她的舌頭。 「宮主?」感覺她的身子大肆顫抖起來,整個人縮成一隻蝦米般,葉慈忙把她抱緊一點。 「我冷……」嘴唇凍得青紫的她,恨不能將整個人都縮進他的懷裡般,一運地將身子緊纏在他的身上。 「忍一忍。」葉慈脫去她濕透的內外衫,將祭台邊準備好的衣袍給她換上,「沒事,天明後就會好一些的。」她迫不及待地扯開他的衣襟,將渾身發冷的身子貼上他火熱的胸膛,任他用他的衣衫將他們兩人包在一塊兒,並兩手緊緊攀住他的背後,緊抱住眼下在冰天雪地中唯一的熱源。 葉慈的大掌,徐徐撫著她的背後替她生暖,她在凍得就快受不了時,驀然抬首望著眼底滿是不舍的他。 「你當年……繼承神官之時……也、也像我這麼慘嗎?」既然他倆是形影不離的一體,那麼她現下所受的,他當年不就也曾經歷過? 葉慈靜默了一會兒,才雲淡風輕地道。 「我疼了一夜。」且心,也痛了一夜。 就在葉潤走後。 *** 「你們這群敗家的孩子……」 在地宮中掙扎了兩日兩夜,被火燒、被冰凍,生不如死的挺過了所請藥神傳承之後,野風總算被葉慈拎出了地宮重見天日。 只是乍見這傳聞中的雲取宮,卻讓她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恨不能挽起衣袖、再找幾根雞毛撣,將這群一直住在金窩銀屋裡的神捕,統統都拎過來打頓屁股。 目光所及之處,這座隱世數百年不為人知的神宮,金璧輝煌得有如仙界的宮廷,橫在她頂上的殿梁,是上千根沉香木所構成的;殿上用黃金鋪成的臺階,金光閃閃得差點閃瞎她的眼;宮中的地上,則清一色鋪上價格她無法估算出來的白玉,殿外廊上的欄杆正散放著檀香木濃郁的香氣,宮殿外頭的花園中植滿名貴的高級藥草;最過分的是,中庭處那一池清澈沒有結冰的水池,似是用大量青玉和珍珠砌成的。 葉慈伸手合上她掉落的下巴,「宮主?」 野風茫然地轉過頭,先是看了看對周遭環境毫無所感的葉慈,再看向那票神情興奮的神捕,直在心底感歎,為什麼她為生活汲汲營營,一分錢都恨不能把它掰成兩半用,可這裡卻有著一票自小不食人間煙火,更像是養在珠寶盒中的矜貴閨女? 「你怎麼了?」 「價值觀剛剛被顛覆了一回。」野風力求振作地抹抹臉,並下定決心地握緊了拳,「沒事,我很快就能把它扳正過來。」葉慈拉起她的手,「咱們先回幹元殿歇。」 「不急,我先做件事。」她步至殿外,打量了四下的方位一眼,便蹲下身子,將掌心輕置在地上。 一股肉眼不可見的波動,似水紋般在空氣中漫開了來,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野風忽發力朝地面用力一擊,那股波動即化有為無。 「宮主,這是?」松崗好奇地站在她的身後。 受過藥神傳承的她壞壞一笑。 「雲取宮主人的特權,有仇報仇。」哼,將葉慈他們關在宮中十來年是不是? 這回她就讓司徒霜嘗嘗,什麼叫籠中鳥的溢味。 在葉慈將整個人都快累翻的野風打包回殿,將她洗刷過一回,也喂飽了她後,一直都按葉慈吩咐,率人警戒著幹元殿四周的朔方,滿臉陰鬱地來稟。「大人。」 「何事?」葉慈正打算將吃飽喝足,正打著小盹的野風給搬回寢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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