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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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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惡狠狠地哼了口氣,「至少我過門時還帶了嫁妝,哪像真人,他連個聘禮也都沒替你出,小氣外加小心眼簡直就是你們這座道觀的傳統,說出去我都嫌丟人。」 「師父他都一日按三頓揍你了,還嫌不夠豐富?」竟敢大咧咧的在人前落師父的面子還拈虎須?他就等著師父半夜替他加餐吧。 大殿之上,一個個豎起耳朵安靜聽八卦的人們,眼下憋笑的憋笑,掩嘴的掩嘴,更多人則是面帶同情地看向殿柱的方向,即使尚善他們說得再怎麼小聲,拜這座極悟堂回音極為良好之賜,在場任何一個稍稍有點耳力的人,照樣都……聽、得、到。 「……」額上青筋直跳的清罡真人,不語地將手中的茶盞給握碎成了一地的粉末,兩眼中淬出的殺意毫不掩飾,幾乎要將那殿柱給生生的融化。 「……」其他無辜的路人甲乙們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誠誠懇懇地用動作表示,他們其實什麼都沒聽到。 毫無所覺的某而二人,還蹲在殿柱的後頭,嘰嘰咕咕。 「話說回來,那個神官也挺蠢的。」尚善的話鋒一轉,馬上就從家怨轉向了宮怨,也不管外頭的客人們聽了會不會集體火氣大。 「此話怎說?」 「他打一開始就來找師父指點下任神宮宮主的下落在哪兒就成了,他又何必跟神宮那票大祭司和魂役糾纏那麼久?白白浪費時間與人力。」斐然伸出一指對她揺啊揺,「這你就不懂了,人家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他洋洋灑灑道出神宮不為人所知的秘辛,「聽說那位神宮的少宮主許願許出了個精通上古陣法的魂役,把他們全宮大半的人都困在宮中出不了陣法,就唯有士級初階以下的出得了陣、離得了宮,而那些被神官大人派出去尋找轉世宮主的,往往還在路上就被少宮主派出去的魂役給滅了。」 「唔哇!」尚善瞠大了兩眼,沒想到這裡頭居然還有這等內幕。 他拿指尖在她的額頭上點了又點,「還有,你以為他們困在裡頭出不來,就蹲在神宮裡都沒事可幹了?人家可是天天都在同那些武藝高強的魂役玩生死搏鬥呢。 今兒個少宮主派魂役暗殺神官大人,明兒個換神官大人率眾神捕集體明殺魂役,搞得住在神宮裡的一大家子,一年到頭練功的練功、殺人的殺人、養傷的養傷,你來又我往的十年如一日,忙啊。」 「看不出那些神捕居然還挺不賴的,竟能抵擋得住魂役還活下來了?」聽得津津有味的尚善不禁有些懷疑,因她實在是瞧不出那些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瞧不出來吧?」斐然兩手環著胸,儼然一副內行人的模樣繼續再道:「別看那些神捕的武力看似都很普通,最強的幾個也只是相級初階而已,偏偏他們每個都通過那個神官獲得了藥神的恩澤,只要一日身在神宮之中,他們就一日擁有藥神的庇護,因此哪怕魂役再強再橫,神捕他們再怎麼傷再如何殘,他們就是有法子全須全尾的活下來。」 「打都打不死?」這麼神奇? 「藥神好歹也是個神。」不然他們老早就被魂役們給殺盡了。 「話說回來,你怎那麼清楚別人家後院的事?」人家都被困在陣中內鬥了不是,他居然還能打聽得那麼詳盡? 斐然得意地揚起嘴角,「我皇爺府的探子們可不是幹領銀兩的。」 「既然能跟藥神護佑的神官和神捕鬥了那麼多年,那位少宮主身邊的魂役們豈不是很厲害?」聽得不夠過癮的尚善,也不管外頭的客人們個個臉色大變,還一副純良無辜的繼續問下去。 他嗤聲輕笑,「魂役再厲害又怎麼著?直接幹掉魂主不就得了?」要是換成了他的話,他才不會那麼拖拖拉拉。 她不苟同地道:「萬一魂主也很厲害呢?」 「不會找更厲害的高人去幹掉他?」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不是? 「你以為江湖裡的高人遍地俯拾皆是?」那個站在大殿上的神官很明顯就是個相級中階,而這樣的人居然也讓那位少宮主沒法子,那肯定是那票魂役中有個修為比他更高的,這傢伙該不會以為這年頭相級高階的都是他們後院種的大白菜吧? 斐然轉眼想了想,萬分誠懇的建議,「要我說,其實黃金門開的價碼算是挺便宜的。」 「要不待會你幫他們介紹一下門路?」尚善興致勃勃地參與起別人家的宮鬥大業,「反正你跟蓬萊那麼熟,興許黃金門可以給個友情價也說不定。」回繞在殿上的餘音嫋嫋不絕,捺著性子聽完他們談話的葉慈與神捕們,人人皆聽得若有所思,而終於不甘寂寘的清罡真人,則總算有心思找回場子的主導權。他淡淡地將目光掃向殿柱,問得很是雲淡風輕。 「說夠了?」這兩隻吃飽攆著了的,拐彎抹角的在提點這些已有很多年沒接觸過世俗的神宮之人,他倆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呃,差不多……」柱後的某兩人不約而同地縮了縮待洗的脖子。 「那就都滾出去吧。」清罡真人兩掌一拍,兩道刺目的金光雲時自他的衣袖中疾飛而出,數十張金光四射的黃符當空徘徊了兩圈後,迅即殺向殿柱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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