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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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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就準備出發的三人,在來到客棧外頭等著馬車過來接他們時,一群昨日接受尚善幫助的百姓一見著小恩公,當下興沖沖地圍了過來,令尚善當場被嚇白了一張臉,一骨碌地跳到斐然的身上緊緊抱住他不放。 「我不管我不管……」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怎麼也不肯抬起,「今兒個我說什麼都不要再看到路見不平的狀況了,我不要又再行善助人一整天……」 「好好好,咱們什麼都不看……」斐然將她護在懷中,邊說邊以冷冽的目光驅趕著那些想要靠上前的民眾。 「三、三爺?」一路自南濟城趕來的知書與達禮,在找到斐然時,頭一眼見著的,就是斐然一臉殺人樣地護著個娃娃。 「你們來了正好,一道走吧。」斐然只來得及分他們一眼,然後便擠過人群直接閃進了馬車內。 「還愣著做什麼?不上車?」公孫狩在路過知書與達禮時,不忘提醒一下被斐然古怪的行徑給嚇到的那兩人。 知書與達禮呆滯地爬上馬車車廂,然後直愣愣地瞪著那個除了斐淨之外,頭一個能那般親近斐然的女娃娃。 尚善在馬車離開了大街甩開人群之後,便二話不說地掄起小拳頭朝斐然開揍。 「都是你都是你……」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斐然不痛不癢地任由她肆虐,「乖,別打了,仔細傷著你的手。」 尚善不解氣地坐在他腿上,揚起拳頭改捶打起他的肚皮。 斐然一手扶著她的背好讓她坐穩,低首輕聲哄著,「不然這樣好不好?你先拍一張大力金剛符省得浪費力氣。」 她氣鼓鼓地瞪他一眼,「你當我家賣符的符多啊?」 斐然別無他法,只好繼續由她在他的身上練拳頭出出氣。直到她終於打累、怒意也消散大半了,他這才調整好她的姿勢,讓她安妥地趴睡在他的身上,並徐徐拍撫著她的背。 「好了,先歇會兒吧,待你睡醒我再讓你揍個痛快。」 深知自家主子性子的知書與達禮,趁著斐然哄孩子睡覺時,紛紛轉過頭看向從頭到尾都沒出過聲,只是一逕笑眯眯地看戲的公孫狩。 「公孫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公孫狩滿足地揚起唇角,「不知道。」 §第六章 斐然一行人行色匆匆地連趕了三日的路程,在來到公孫狩所說的一處山村郊外時就地紮營。 在來到這兒後,公孫狩在斐然寒意四射的目光下,總算是不再拿喬,有心情與斐然一談先前說好的交易,偏偏在馬車裡悶了三日的尚善,一下車後就像只脫韁的野馬,在林子裡跑了兩圈沒找著什麼可獵的野味後,她就改把目標放在營地附近的小溪上。 斐然在進帳篷與公孫狩談判之前,警告地對著那名躍躍欲試的小道姑說著。 「不許下水。」他難得對她擺出嚴厲的臉色,並轉頭對知書吩咐,「你看著她,有什麼事立即來報。」都已經是初冬了,這天候冷得跟什麼似的,她還想下水撈什麼魚?別說是他根本就不放心,她要是真有個什麼好歹,他相信,清罡真人定很樂意趁這機會將他給大卸八塊。 「是……」身為苦命的小廝沒有什麼反對權,知書只好肩負起上頭交代下來的奶媽重任。 尚善不滿地抗議,「都說過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娃——」 「要我密告清罡真人你破戒開葷嗎?」斐然輕描淡寫的一句,就讓她把到了嘴邊的話都給吞了回去。 「……」好吧,許是近來的日子過得太好,所以她都忘了,她的把柄一直都掐在他的手裡,視他的心情而定。 初初入冬的林野間,雖是還未降雪,但溪邊的草地上,已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被看得牢牢的尚善在溪邊來回走了幾趟,過沒多久,在她發現溪中居然有著為數不少的魚群時,她看溪水似也不深,且身邊也沒有慣用的釣竿,於是她便放棄以往的釣魚方式,開始脫起鞋襪。 「小姐……」知書沒想到她還真的想下水抓魚,急忙將一腳已踩進水裡的她給拉回來。 「噓,別吵。」尚善躲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往魚兒棲息的方向走。 「小姐……」知書急得直跳腳,「小姐,您快上來……」 奈何尚善滿腦子都是許久未嘗的魚肉鮮滋味,任由知書在岸上大呼小叫,她都左耳進右耳出。在接連捕獲兩尾魚兒後,她不小心踩著溪中的石頭,腳下一個打滑,小小的身子登時整個都沉進了溪水裡,嚇得知書不得不扯開喉嚨朝帳篷的方向大叫。 「三爺!」 乍聽知書叫得那般緊急迫切,斐然還以為尚善她出了什麼事,登時拔腿沖出帳篷,與公孫狩一塊兒奔向溪邊,只是當他倆趕到時,看到的,除了一個欲哭無淚的知書外,還有一個渾身濕淋淋的小女娃,正站在深度及至她胸口的溪水中,左右手各抓著一隻掙扎不休的肥魚,在她嘴裡,還叼著一隻。 面對此情此景,斐然看得是直撫額,而公孫狩則是忍不住轉過身去悶笑不斷。 「又不是沒給你肉吃!」斐然氣衝衝地下水將她自水裡給打撈起來。 「唔?」她還給他擺出一副無辜茫然樣。 上岸將她放至草地上後,斐然拍掉她兩手抓著不放的魚兒,再把她嘴裡的那只給硬搶下來,在她還想伸手去撿時,他已脫下了身上的外袍,將濕得都會滴水的她給裹得密不透風,然後一把將她抱起大步往帳篷的方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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