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綠痕 > 無行娘子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豈料月穹卻在一屋子氣氛正嚴肅時,很不合時宜地笑出聲。

  她擺擺手,「別誤會,我不是嫌你們羅唆,而是我是真的沒把雲取宮給當一回事。」這些年來她跑江湖又不是跑假的,神教又怎麼樣?哼,她還是從黃金門出來的呢,世上哪個地方會比她家門派更詭異更沒人性更龍潭虎穴?騙鬼去吧。

  文伯對江湖門派的事不是很清楚,他只執著於一個問題。

  「少夫人可知雲取宮究竟為何要對大少下手?」現下皇上都還在宮中焦急地等著消息,他不能不去通報。

  「為了魂紙,他們的目標本來是我,可沒想到文謹卻替我擋了災。」

  為了那能喚出魂役實現心願的魂紙?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的博格朗與海冬青。

  「文謹前些日子才為我討來某人欠我的兩張魂紙,咱們八成是被盯上了。」也是她太不小心了,從斐然那兒得到魂紙這消息沒瞞好,竟讓有心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那為何要下毒?」

  「當然是想讓我們用魂紙換解藥。」月穹兩手環著胸,眼底燃起好戰的怒火,「不然他們會冒著得罪文家和黃金門的風險下手?」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好了,你們守著他,解藥的事有我就行,我趕時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後,月穹就開始動手打點起行李。

  「可是……」博格朗還是想跟著去。

  月穹笑笑地道:「我乃相級中階即將突破高階,別逼我在這會兒去闖那個高階生死關證明一下啊。」不放心是吧?那再高一階的話,大家就都沒話說了吧?

  「千萬不要!」在場每個習過武的人,聽了都被她嚇白了臉。

  「那就不要攔我,好好看家就是了。」她將手中的包袱整理好,拎著就準備出門。

  攔她不得又都不放心的眾人,揣著一顆惶然的心看她義無反顧地往外頭走去,只是,她忽然頓下了腳步,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走回了文謹的床前,彎下身子賞了睡美人一記大大的熱吻。

  「……」他們瞎了。

  月穹也不管多少人在看,她低聲在文謹的耳邊道。

  「你等我。」

  拎著包袱踏出了文府的大門時,月穹不意外會在這兒被人堵住。

  「三師兄,我有事要拜託你。」正好,光靠文府那些人她也不放心。

  玄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小包袱,心底不是很贊同她的這趟遠行。

  「照顧好文謹。」

  他面無表情地道:「不必,我去挑了雲取宮。」

  月穹在他轉身要走時,跳腳地在他身後大聲叫著。

  「可你不懂藥理也不認得藥,要是你挖壞了藥苗怎麼辦?到時你能賠我一個相公嗎?」就知道這個劍癡兼殺人狂只會去挑了人家的屋頂,他是挑門派挑上癮了不成?

  玄靈握緊手中的長劍,極力壓下腹中的不滿走回她的面前,與她互瞪了好一會兒後,這才對她頷首。

  「記得別讓我當寡婦啊!」月穹翻上文伯派人替她準備好的馬兒,對臉色很臭的玄靈交代。

  「滾。」

  §第七章

  南貞國一干曾被月穹畫過裸畫的老臣,在月穹帶著文謹這號奸商找上門去討價還價時,被蘭雲衣偷偷弄出來的西苑國大批女人,已經坐著由黃金門所經營的車隊,暗中抵達了男兒國的京城。

  那一日,男兒國宛如沸騰了般,京中的大街小巷皆可聽到各式的歡呼慶賀,或是喜極而泣的哭泣聲。

  「祖宗有靈啊!」

  「天佑我男兒國啊!」

  「文氏夫妻救人無數啊!」

  男兒國皇帝文謙笑得合不攏嘴,先後派出大批人馬與朝中重臣,前去協助文府安置這些遠道而來的待嫁女人,並按照事前就造好的冊子,開始依著男女雙方的要求分類,準備在京中展開一場又一場的聯合相親大會。

  而遠在原國的黃金門,拜手下門人消息靈通所賜,他們也在最短的時間內收到了這項消息。

  容易一手抓著寫滿最新情報的紙張,一手拚命揉著眼。

  「我有沒有看錯,集體相親大會?」

  蓬萊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待到全數相親完成後,男兒國皇帝屆時還要在皇宮前舉辦大規模的成親儀式。」

  「他們不是一直都娶不到媳婦嗎?這些人都是上哪找來的?」倘若這些人都是買來的話,那得要花上多少錢啊?

  「西苑國,以後可能還會有南貞國的。」

  「男兒國的風水是變好了嗎?」不然怎那麼多女人願嫁了?

  提到這點蓬萊就驕傲得很,胸膛裡充斥著的都是滿滿的成就感。

  「不,是因為他們有了老四。」這麼誇張的事,除了月穹外還有誰幹得出來?當然是因為月穹出手解決了他們長久以來的問題。

  他事前也沒想到,月穹嫁人後依舊不安分就算了,那位妹婿文大少竟也由著月穹亂來不說,還積極地配合她。

  男兒國長期以來娶無妻的老問題,在月穹那只精明猴子眼中,壓根就不是什麼難事,而文謹這商人既有腦袋更有手段,有他們夫妻出馬,男兒國皇帝文謙還能不樂歪了?他自然是要把這場婚事給辦得盛盛大大、熱鬧非凡,一掃男兒國數百年來的悲情!

  容易沒理會蓬萊在那邊暗笑什麼,更加不在意男兒國將會有多少人要成親,他瞥瞥蓬萊手中另一封關於月穹消息的來信,甚是想看又不願意開口,於是只能別過臉,彆彆扭扭地問。

  「那女人她……她婚後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嫁過去就沒消沒息了,她是樂不思蜀啊?師門裡最沒良心的就獨屬她一個。

  蓬萊要笑不笑地看著這個嘴巴上說歸說討厭月窮,但其實骨子裡還是很擔心她的容易。

  「喏,你也瞧瞧吧。」他故意把信亮在他的面前。

  容易梗著脖子就是不承認,「誰、誰要看她的消息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