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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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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見識過這等天候,怕冷不已的斐淨在開始下雪的那一日,即被湛朗用上好白狐毛皮製成的衣裳給裹得全身密不透風,還是花雕堅持絕不能把眼睛也都給蓋上,不然湛朗真會按照斐淨的意思,將她從頭到腳給裹成了顆白色毛球,一推就能滾。 因為天冷的緣故,近來他們的夫妻業務交流得更是頻繁,最常見的情況就是,斐淨死抱著湛朗不放,愛極了他那因妖力關係,可以愛升就升、想降就降的體溫,只要將湛朗抱在懷裡,她連點炭盆的功夫都可以省了,自家夫君遠比任何保暖工具都管用。 兩手抱著顆毛球的湛朗,不得不暫時將府中的事務都放下,成天讓畏寒的她纏著賴著。為免平日就愛睡的她,在這天候下會睡得更無法無天,他只好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對她滔滔不絕,不過幾日,他就把他在妖界時的生活情況都跟她全部交代清楚了。 斐淨在搞懂妖界秩序後下了個結論。 「所以說,你之所以會當強盜,是因在妖界本來就是強者為王,誰厲害東西就是誰的?」難怪他一點也不覺得當強盜有什麼不對。 「不錯。」 「妖界沒有道德觀?」 「沒有。」誰耐煩人類那麼多莫名其妙又囉唆的規矩? 「可你既然來了人間,你怎不學學人間的道德觀?」他又不回妖界了,總要融入這邊的世界不是? 湛朗不以為然地問:「那種荒謬又虛偽的東西,有學的必要?」不然這十年來她也不會過得那麼慘了。 好吧,這類因種族不同所產生的觀念歧異,的確是不能勉強。 站在屋外的花雕,在不意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後,不禁拉過了木木西問。 「姑爺……是妖?」 「是啊。」木木西一臉理所當然的應著。 「你們都知道?」她再看向其他都聚在外頭打掃積雪的人們。 「打一開始就都知道啊。」宗主又沒有瞞過他們。 「……」這種異常鎮定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無視於花雕的訝異,房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凍僵了……」斐淨想睡又不能睡,想出門又沒法出門,被寒冷打敗的她,沮喪地趴在他的胸口抱怨。 「不會的。」都已經包得像顆球了。 她以指戳戳他的胸膛,「你為什麼要挑這麼冷的地方住?」 「我是狼妖,自然會喜歡草原這種地方。」或許是天性的緣故吧,當他回過神來時,他就已經來到這塊土地上了。 斐淨打了個哆嗦,把又變冰的小手收回來,低下頭呵了幾口氣。 他看著她被凍上兩抹緋色的面頰,心疼地道:「夫人要真不習慣,搬家也是可以的。」 「不必了,你既然喜歡住這咱們就住這。」她這人向來就是打定主意就會堅持到底,「嫁狼隨狼,我早晚會適應過來的。」 這還是頭一次聽她這麼為他著想,湛朗的心情因此輕盈得就像是外頭的雪花,令他忍不住低首將她吻了又吻,她卻突然像是想起什麼而打斷他。 「你的尾巴呢?」 他被這天外飛來的一句給問得愣住了,「尾巴?」 「不都說是狼妖?是狼就得有尾巴。」她眨眨眼,眼底全是興奮之情。 「我早就化形了……」湛朗僵著俊臉,都不知已有幾百年沒想起他還是頭狼時的模樣了。 她頓時大失所望,「所以尾巴就出不來了?」 「嗯,夫人很遺憾?」 她說著說著就推開他站起身要走,「我去院子裡抱大狼的尾巴。」 「回來。」她又想去跟那些大狼卿卿我我? 斐淨不滿地停下腳步,看向他的神情,一點也沒有妥協的意思。 「……雖然沒有尾巴,但有別的。」湛朗咬咬牙,極不情願地開口。 「喔?」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就在那天當晚,當宗主抱著圓球般的夫人來到飯堂用膳時,一眾人等皆瞠目結舌地望向主位的方向。 他們英明神武的宗主大人,為了討好夫人……竟不惜在頭上頂著一對狼耳朵示人,也不管他這副怪模怪樣有多招人注目。 木木西邊搖首邊感慨不已,「這年頭寵妻不易啊。」 「就是。」 「委屈宗主了……」 「你懂什麼?說不定這是宗主他們的閨房之樂。」 聽著底下人們的七嘴八舌,湛朗在回房後,為保住他這宗主的顏而,好聲好氣的跟她商量。 「夫人,咱們能不能不要狼耳朵了?」 「那你給我尾巴。」 「……」她有必要這麼執著嗎? 於是,宗主大人繼續在府內豎著一對狼耳朵招搖過日,並收穫竊笑無數。 直到府中堆積如山的事務讓木木西再也應付不了,湛朗這才終於得以離開斐淨的身邊,不必再繼續扮狼哄妻。 只是在他忙了三日後,回到房裡想抱抱自家夫人以慰近來的辛勞,卻在房裡撲了個空。 他依著花雕的指點來到雪停後的後院,張眼瞪著斐淨在後院邊的走廊上,與那十隻大狼抱在一塊兒睡成一整團。 不就是多了條尾巴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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