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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天雷為什麼都不劈你?」要渡劫的不是他嗎?沒事劈那些路人甲乙做什麼?

  這都什麼準頭?

  湛朗也很無奈,「我哪知道?」

  「會不會是老天看不過眼,所以才找雷劈了那些貴族替你出氣?」妖品問題?

  「要出氣也別挑我渡劫這節骨眼吧?」害得他渡劫失敗沒辦法飛上來。

  「有差?」不被雷劈不是很好嗎?

  他歎了口氣,「修為已到卻無法渡過天劫的妖修,死是唯一的下場。」

  「那上一世……你是怎麼死的?」斐淨坐起身,小心地看著他問。

  「渡劫本就該遭天雷灌體,少了一百零八道天雷,我飛不上來,所以只能任由體內過多的妖力撐爆我的身體,爆體而亡。」

  「……」有沒有搞錯,他的死因就是欠雷劈?

  這會不會太冤枉了點?

  湛朗摟過猶在糾結的她,輕撫她的面頰。

  「還記得你當年許願時用了什麼代價嗎?」

  「痛苦。」她筆直地迎視他的目光,「我用我的痛苦,來抵償我魂役所有的痛苦。」

  湛朗將額頭擱在她的肩上,不讓她看兄此時他眼中泛起的淚意。

  爆體而亡何其痛苦?

  而當年他在死後,他並未能就此得到解脫。

  飄蕩在妖界的魂魄「日重複爆體之苦,骨頭盡碎,每一寸皮膚肌肉都被妖力炸爛,無窮無盡的妖力化為劍意撕裂他的魂魄……就在他痛苦得再也承受不住的那時,她用魂紙許下了願望。

  自古以來魂主許願,大都是用他人作為代價,甚少有魂主願意犧牲己身。

  就像他來到人間後,聽說北蒙國的大公主慕臨仙,曾為喚出魂役,以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作為代價。然而慕臨仙卻不知,她所犧牲的,只是他人而並非是她自己,她自私得根本就沒有付出什麼代價,而偏偏想要擁有最強大的魂役,就得用己身付出最大的代價。

  斐淨卻用她的痛苦來換他的,將被折磨得魂魄即將消失的他,一手自妖界拯救出來,替他付出了代價,用她的身體代他受過,換得了他不再痛苦並在人間重獲新生。

  她也因此被人狠心糟蹋得幾欲死去。

  來到嚮往已久的人間,湛朗在得知她承受了什麼後,他曾悔恨得希望這世上從沒有魂紙存在過,他情願飄蕩在妖界繼續「日承受魂魄之苦,也不要年紀小小的她為他落得了那下場,他不值得她用這種代價來召喚他。

  斐淨抬手拍著他的背,「想起難過的事了?」

  「嗯。」

  「別想了。」她所想的與他所想的完全就不在一道,「既然你已離開那個欺負你的妖界,那就把過去都忘了,咱們好好過日子。」

  「好……」他抬起頭,「夫人不氣我遲到了?」

  她很大方地赦免,「你都已經認錯,自然是不氣了,況且,罰也罰過了。」

  「多謝夫人。」

  「今日起你就睡在這吧。」她鑽進他的懷裡,把臉貼在他火熱的胸膛上舒服地歎了口氣。

  「夫人?」她開竅了?這麼主動?

  「熟練夫妻業務。」斐淨說得很像一回事,「你老睡書房這是不對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苛待你,我們必須糾正眾人錯誤的觀念。」

  「喔?」

  她抱緊他,「加上天寒了,我也需要個暖爐。」

  這才是她留下他的真正原因吧?

  「就照夫人說的辦,咱們就好好熟練熟練業務。」他含笑地拉來大被蓋住他倆,心滿意足地瞧著她的睡臉。

  直至今日,他才終於不再怨恨召來他的那一紙魂紙,因那魂紙,不只是讓他來到了她的身邊,也實現了他曾有過的心願。

  他會盡他的全力守住這份小小的幸福,身為她的魂役,哪怕要他粉身碎骨,他也定會實現她的心願。

  「小姐,我似乎有座後宮。」

  「喔,那你慢慢享用。」

  都因前陣子奉命扒光男人衣服逼他們洗澡,這些時日來,花雕第一次深刻領悟到,人只要不要臉起來,當真可以天下無敵。

  當日慘遭她毒手的大漢們,近來許是因為姑爺不折騰他們了,所以閑得沒啥事可幹的他們,便集體回想起曾對他們辣手摧草的她,然後就都跑來對她哭訴他們的清白,並要她對他們負起責任來。

  一個個身高超過七尺的堂堂大漢,為求她負責,還真敢沒臉沒皮的給她來上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一套,要不就是死死黏著她,泫然欲泣地咬著小手絹,嚶嚶泣訴她的始亂終棄,搞得整座城主府裡的人都以為她是個采草大盜,還吃了就跑!

  煩不勝煩的花雕因此找上自家小姐,可沒料到,卻只得了她家沒良心的小姐這麼一句。

  花雕氣得笑了,「我真的可以享用?」

  「你的後宮成員有幾人?」躲在被窩裡避寒的斐淨冒出顆頭來。

  「二十人。」

  斐淨誠心向她建議,「那就做個排班表,由初一到初十安排十人侍寢,然後公休十日,二十後再排剩下的十人,以上。」

  她是瘋了才會跟小姐討論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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