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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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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規矩點。」容止一巴掌賞在他的頭頂上,很看不慣他跩得二五八萬的態度。 「小……」燕磊習慣性地開口,又突地頓了頓,「小妹。」 容止猛然抬起頭,眼中盛滿了不敢置信和隱約的淚光。 一連想了許多天的他,最終還是不舍為他做了那麼多的容止傷心,對於已經付出的感情,他也沒法說收回就收回。與其讓他們兩人的心頭都帶著傷,還不如讓他倆都留著記憶中美好的回憶,這祥,或許往後在他們的心上,也能少了點不完滿的缺憾。 那一段他原本就不該擁有的兄弟之情,說來,還是她帶給他的,若是沒有她,只怕他這輩子都只能孤單一人,更別說如今還能有個家人留在他的身邊。 他愛憐地輕撫她額問的髮絲,「小妹,咱們談談。」 「好……」她吸吸鼻尖,用力地朝他點點頭,然後撇過頭朝莫追示意。 遭人驅趕的莫追很不放心地盯著燕磊。 「我先說好,不許又欺負她啊。「要敢讓她又哭著回去,他就把他關在這兒一輩子。 為了他的防備祥,也知道先前自個兒舉動很傷人的燕磊,慎重地點頭保證。 「談好就要還給我啊。」莫追邊退往門口處,邊泛酸地道。 容止不耐煩地瞪他一眼。 「也不許又霸佔著她啊。」他像只老母雞般繼續嘰嘰咕咕。 「燉你的湯去!」容止直接把愈來愈婆媽的他給轟到門外。 那一夜,莫追並沒按照容止的吩咐燉揚,也沒不識相地去打擾那兩人,他只是由著他們敞開心房長談了一整夜。 幽靜的夜色裡,空曠孤寂的牢房外,隱約能聽到燕磊壓抑的哭聲,以及容止小聲的勸慰。 第二日清早,莫追帶來了兩襲押囚官的衣裳和易容的工具,神色不滿地瞪著眼睛都腫得跟核桃似的兩人,在幫燕磊易容之吋,他聽到容止又像以往一樣喚他大哥,而燕磊也改口叫她小妹……雖然有時還是會叫錯改不過來。 在把燕磊打點好後,莫追迫不及待地摟過容止。 「還我,都借你一整晚了!」看她往後還敢不敢說他不大度? 燕磊搔著發,「弟妹,你也太小氣了……」還真沒看出來,原來他是個妒婦? 「你少丟人現眼了。」容止朝天翻了個白眼,動作快速地拖走他一塊兒去換裝。 外頭的院子裡,決定親自送他們離開北蒙的石關年,已套好了馬車也備齊了通關文書,就等著他們一家子準備好出發,等了許久,這才見三張陌生又不怎麼起眼的臉龐出現在他面前。 初升的驕陽下,石關年帶著笑臉,將手中長長的馬鞭劃過天際。 坐在車後頭的莫追挪了挪身子,把頭一回坐押囚車的容止帶進懷裡坐好,免得被積雪深厚的路況顛著,而她正偏頭聽著坐在前頭的燕磊和石關年,討論起北蒙國通大都有些什麼手續和過程。 「談得如何?」他兩指捏著她的下頷,將她的小臉轉來他的面前。 容止開心地漾著笑,「大哥他願意跟我們一道去原國,還說咱們上哪他就上哪。」 「瞧你這心花燦爛的……」他以指戳戳她的面頰,而後又對那觸感食髓知味,伸出狼爪又在她臉上摸摸揉揉好一通。 整張臉被揉躪過的容止,趴在他的懷裡動也不動,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 「真好,我有大哥了呢。」 「嗯。」 「還缺個二哥。」希望能早點到達他的師門,見一見那個多年未見的容易。 滿心不平的莫追不幹了,「我呢?你就不缺個娘子?」 「知道了,醋桶。」她一把拉下他的衣領,煩不勝煩地以嘴堵上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 囚車一路順順當當地出了大都的城關,看在石關年那張熟客的面孔上,城門邊的官兵並沒有怎麼為難,在通關文書上蓋了官印後,便很快地放他們通關。 坐在搖搖晃晃的囚車上,因天冷的緣故,容止早就不耐冷地窩在莫追的胸前睡著了,看著她香甜的睡臉,莫追也被她給感染了些許睡意,正打算抱著她好好睡個午覺時,囚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不是才剛通過檢查哨站,怎麼又停車了? 石關年的聲音有些緊張,「莫小爺,前頭有人攔路……」 攔路?誰這麼不識相? 搖醒懷中的容止後,莫追一骨碌地跳下車。他本以為是終於遇上了追兵,才想好好一展身手給他家相公看,可見著了來人的那張臉,登時他所有的磕睡蟲都被嚇跑光了。 「五師兄?」怎麼他也往北蒙國跑? 容易一手按著胸口,胸膛裡的那顆心跳得正厲害,因為多年來渴望而不可得的夢想就近在眼前,這讓他無措得不知腳該怎麼走、嘴巴該如何開口說話,他緊緊握著手中的信紙,目光一直徘徊在莫追身後的囚車上。 自月穹的來信中,他得知失散多年的小妹,已被莫追找著了,眼下莫追正想辦法要帶她離開北蒙國回師門來。 原本還不情不願離開師門的他,在接到這封信後,整個人都傻住了,來得太過突然的龐大喜悅沖昏了他的腦袋,他當下便什麼也不管不顧,日夜兼程地往北蒙國趕,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他原以為再也找不回來的小妹。 「是誰啊?」容止也跟著跳下車,一手揉著眼,睡意濃濃地問。 容易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小妹?」 怪不得他老覺得今兒個濕氣特別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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