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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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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追雖離窗邊不算近,但看在一眾明明都很想上前去撿書,卻又不敢擅自靠近七公子的丫鬟們,你推我攘了半天也不見她們去檢,莫追忍不住走上前,自雪地中撿起了那本書,拍去了書頁上的細雪後,狀似恭敬地交給正等著的七公子。 刻意掉書的容止朝他笑了笑,伸手接過書時,兩眼不動聲色地掃過他那只遞書的手,並裝作因傾身上前而站不穩,一手不意地壓在他的胸膛上,一手,則正好與他的掌心交握。 「小少爺,您當心些。」莫追緊張地將她扶好,很怕病弱的七公子,真如他人所說地風一吹就倒。 「嗯。」她握著他的掌心,狀似借力撐起了身子,在站穩後,她抱著書微微一笑,繼而關上了窗子。 容止面上的笑意在窗扇一合上了後,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磨搓著兩指,心中已有了定論。 武繭,與她同祥都是武者。 她微微眯著眼,打從混進了靖遠侯府後就一直順風順水的她,似乎,有了個意外的同伴? 不過,算他不走運,誰教他碰上了她? 當天夜裡,莫追身著一襲夜行衣,經由七公子的院子借道潛入了隔鄰的忠孝公邸。解決了大批的守衛與看門的家丁後,他來到藏身在廚房底下的地窖,卻發現,又一次地,那該裝有魂紙的鐵盒空了。 他氣抖地握著手中的鐵盒。 ……是誰,又搶先他一步下手了? 在地窖中搜尋了半天也沒得到任何線索,莫追再不甘願,也不得在此久留,於是在忠孝公派來大批人馬前,他攜著滿腹的怒火又潛回了靖遠侯府中,怎麼也想不透魂紙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又走漏了? 次日清晨,在用過早膳後,燕磊滿面擔憂地來到小弟的房中。 「聽說昨晚隔鄰的忠孝公邸遭賊,到現在人都沒有抓到。」沒想到只有一牆之隔的忠孝公邸竟遭了賊,為了小弟的安危,他還是未雨綢繆,多加強點府中的人手好了。 容止狀似關心地問:「可有丟了什麼?」 「目前還不知道。」 「大哥……」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兩眼還猶豫地瞥向了窗外的院子。 「怎麼了?」燕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院中不過是幾個下人而已。 她低低地道:「咋兒夜裡我睡不著,所以就坐在窗邊賞雪,我……我似乎是看見了……」 「看見什麼?」 「看見……」她揚指指向正站在院外不遠處偷聽的莫追,「那個小廝夜半跑來我的院裡。」 什麼? 燕磊怒氣衝衝地沖進院裡,一把拉住莫追的手臂,劈頭就喝問。 「你夜半來小少爺的院中做什麼?」竟敢三更半夜摸進了小弟的客院,這傢伙究竟包藏了什麼禍心? 莫追愣了愣,沒想到竟會有人發現他昨夜借道的事。 燕磊看著那面緊鄰著忠孝公邸的院牆,不花片刻就歸結出一個推論。 「隔鄰忠孝公邸的竊案,可與你有關?」 「自然無關。大人,我並沒有……」他是有去過,可他什麼也沒到手啊。 容止的聲音淡淡在他的身後響起,「那你倒是說說,你夜深不睡,來本公子院中是為何?」 他眼中閃過一絲心虛,「我只是……」 「管家,派人去小少爺的院中看看是否少了什麼。」燕磊將那心虛給看進了眼底,在將他扔給了兩名壯碩的家僕後,立即揚手朝管家吩咐。 「是。」 遭人架著的莫追,一頭霧水地看著總是不怎麼出房門的七公子,不明白七公子怎會突然來這一招興師,況且昨夜他只是去了忠孝公邸,壓根就沒進七公子的房裡。不過一會兒,帶了人手進房的管家回來了,他拱著兩手如實地道。 「啟稟大少爺,書房中少了一隻雙耳玉瓶。」 容止瞥了瞥莫追一眼,輕聲道:「家賊難防啊。」 栽贓?「你……」這下莫追總算明白這個七公子在搞什麼鬼了。 燕磊看也不看他,「來人,將他帶下去問個究竟!」 在莫追恨恨地被拖出院外後,容止走上前輕拍著猶在氣頭上的燕磊,並向他建議。 「大哥,無論如何,此事萬不可傳出去。」她可不想引來多餘的目光。 「為何?」 她別有所指地看了看院牆,「忠孝公昨夜才遭竊,萬一若是讓忠孝公有所誤會……那可就不好了。」 「你說得對。「燕磊想想也覺得有理,但又有些不滿,「可那小廝……」 「不如,就把他給打發出府吧。」打一開始容止就是存著這個主意,為了剷除那個日後可能會在府中妨礙她行動的同行,她才會在今日刻意演上這一出。 「也好。」燕磊轉首看向一旁的管家,「聽到小少爺說的了?」 「是。」 「大哥,這府中的下人,也是該管束一下了。」為免下回又有同行輕易進府,容止猶不放心的進言,「一個不知底細的人都能混進府來,如此以往,誰知道日後又會為咱們侯府惹來什麼麻煩?」 看著自家小弟玉雪般的容顏,深怕真如小弟所言會有什麼不測發生,再加上已有忠孝公失竊的陰影在,燕磊很快地即頷首答應。 「就照你說的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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