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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你自己走。」又是這樣,又不承認自己做了什麼事,她賭氣地坐在裡頭掉淚。

  「你不走?」他兩眉蹩得老高地問。

  「你可以看我,為什麼他們不能看?」不走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她的名聲,那她就也給別人看。

  「他們當然不行!」他的震天怒吼立刻發出。

  「如果我就這樣把衣裳脫了,坐在這裡等他們來看呢?」她氣得口不擇言,就坐在裡頭不動,也不管他從哪兒來的怒氣。

  「不准!」他像喝飽了酵的男人,強烈的佔有欲使他直覺的又是一陣大吼。

  她早聽習慣了他特有的吼聲,不以為然地撇頭不理會他。

  「別在這時候鬧性子,他們快來了,你快穿好衣裳,不然我自個來幫你打包後再帶你走。」他急躁地把衣裳拿至她的面前,鐵青著一張臉命令兼警告,然後轉過身子讓她穿衣。

  「土匪……」她像小媳婦般地接下衣裳,恨恨地瞪著他。

  「我已經當你的土匪當很久了!」他本來就是土匪,而且是因為她才會淪落成這類人的!

  面對他理直氣壯的吼聲,她氣極地定出浴桶穿衣。

  「我好不容易今天沒有殺人,我們得快走,不然那些人一到,我又要動手動腳,萬一不小心,我又會把人給冰了。」他背著身不耐地催促她動作快一點。

  「客倌……請你開門一下。」此時,門外的掌櫃怯怯地敲著他們的房門,聲音顯得很恐懼。

  「你看,來不及了,等一下我動起手來會毀了這房間。」他氣急敗壞地瞪門外數十來個手拿兵刃的人影。

  「他們想看的是我,你又不會少塊肉,你氣什麼?」她半披著衣裳,幸災樂禍地等著看他又要勞其筋骨。

  「除了我之外,誰都不准看!」他霸頂又專制的吼聲,把門窗都吼得震動。

  「他們要進來了,你去阻止他們啊!」門外的人已經開始撞門了,她衣衫不整地半坐在浴桶邊,等想看她的人光臨。

  「你穿好衣裳了沒?」他一直沒敢再回頭看她,情緒煩地問她到底把自己包好了沒有。

  「還沒,我也不打算穿。」她刻意露出一半香肩和兩條玉腿,讓轉過身來看她的織羅看得血脈僨張。她打算這樣半光著身子給別的男人看?青樓裡的女人穿得也比她還多!

  「我來幫你穿,」他氣得什麼禮教也不管了,一把捉來她本穿上的衣裳,動作粗魯地替她穿上,從頭到腳把她包得緊密。

  「我現在穿好了。」被又厚又多的衣服束縛得喘不過氣,她氣呼呼地忽視這個不但看她身體,還親自碰她幫她穿衣服的男人。

  「在我趕走那些男人前,你聽話坐在這邊不要動。」他健臂一摟,將她抱到遠處窗邊的小花椅上,低頭對她那張怒意縱橫的小臉細說。

  脆弱的木門破裂聲此時轟地一聲,在他們背後響起,十來個男人迅即躍入室內。

  「把那個女人交給我。」領頭的男人,手上拿把大刀,把刀架在掌櫃的脖子上,邊看連城邊向織羅威脅。

  「客倌——」很無辜地被捲入這場紛爭的掌櫃,兩眼含著淚水苦苦地望向織羅。

  他兩手叉著腰,對那個猛對連城流口水的男人很感冒。

  「把掌櫃的放開,這不關他的事,想得到她,儘管沖著我來。」他扭扭僵硬的頸子,朝掌櫃勾著手指。帶頭闖進來的男人,看織羅只有一個人,似乎沒有抵擋他們搶人的作用,於是合作地放開掌櫃,一把將掌櫃推向織羅。

  「站在她旁邊,有刀子的話替她擋。」織羅拎著差點撞上他的掌櫃,把他推向連城那邊。

  「替她擋刀子?」他才剛從刀口下進出來,現在變成了替人檔刀子的擋箭牌

  「還是你要回去那邊被割掉腦袋?」織羅很和藹地對他笑著,拎回他的須於作勢要把他推回去。

  「我擋就是了……」站在兩邊都是虎口的地方,掌櫃只好選擇較有活命機會的那一方,苦情地點頭答應他。

  「地上有珍珠,是這個女人錯不了。」帶頭的男人見著地上幾顆連城剛落下的珍珠,揮著手命令手下將織羅圍起來。

  「連城,這水你還要不要?」織羅低頭看著連城剛沐浴過的溫水,回頭問她。

  「不要。」她聳著肩,愛理不理的。

  「姑娘,他要做什麼?」站在她身邊的掌櫃,對織羅手無兵器,只打那桶水主意的舉動大惑不解。

  「可能是想做冰雕。」她記得他打發人的方法都是同一種,會打水的主意,大概跟做冰雕脫離不了干係。

  「冰雕?大熱天的,做冰雕?」

  「我也沒看過他的作法,我們一起睜大眼瞧著,算是開開眼界。」她一手接著下巴,等著看他都是怎麼把人給冰起來。

  織羅一手放進溫水裡,用掌力讓溫水變成冰水,拿起構予,不客氣地將冰水潑向那群貪著連城的男人們,給他們降降過度的熱情。

  「哇……」猛地被冰水一潑,集體想靠上去的男人就被水給冷得直起雞皮疙瘩。

  織羅將手中的杓子往上一扔,在杓於未落地前,將男人們摔出門邊的窗子,有的扔上天花板,有的被他一腳瑞得撞碎了桌椅。

  「姑……姑娘?」觀戰的掌櫃,面對被織羅破壞得滿目瘡痍的室內,抖著手指看表情淡然的連城。

  「砸壞的東西,我賠給你。」她攤開掌心,拿給他五、六顆珍珠算是賠償費用。

  織羅對那些倒地後又爬起來的男人,沒耐心也沒風度了,腳下的步子一轉,像陣風似上去給他們一人一掌,讓剛站起來的人凍成冰棍再也不能動。

  「姑娘……人呢?那要怎麼賠?」掌櫃彼此景嚇掉下巴,因為他可不知道人命要用什麼來賠。

  「找他。」她指著織羅。她不願負責這些人為的意外。

  「掌櫃的,我來把這些冰塊弄出去,另外給我們一間廂房。」又控制不了情緒冰了人的織羅,臉色不善地走向他們。

  「是……」深怕自己也會被這個兇手給冰了,掌櫃一聽完他的話趕緊腳底抹油地出去門外。

  「你看,都是你不趕快穿好衣服跟我走,才害我今天又冰人了。」地吐出一肚子的悶氣,對這個禍水投股的女人大皺其眉。

  聽了他這番話的連城,整顆心都被他冰涼了,臉色就像剛被灌了一桶又一桶的冰水。

  「織羅,不只冰死他們,你還額外冰死了一個女人。」他只在意他又對人動手,卻把他看過她身於這回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他轉身搔著頭問。

  「誰?」他又沒對女人動手,怎麼會有?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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