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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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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得救?你呢?」段淩波微偏著頭,很為難地看著她。 「不要管我,先去救你自己!」似印沒心情看他耍寶,直拉著他想將他拖去找大夫。 「愛妻。」段淩波咧笑著將心亂如麻的她摟進懷裡,「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把你身上的毒放在眼底嗎?」 她不可思議她睜大了水眸,「什麼?」他不把那種劇毒看在眼底? 「因為我有一個一年到頭常對我下毒的損友,每見他一回,總少不了被他給毒一次。被他毒害了十年,所以這世上大大小小的毒我也大都已經嘗過了。」段淩波愛笑不笑地瞅著她訝異的眼眸,「而司馬相國的這個傾國之吻,對我來說只是個小意思,幾年前我早就中過一次。」 「你中過這種毒卻……沒死?」竟然有人能在傾國之吻下存活?他是怎麼辦到的? 段淩波一臉的感歎,「天底下恐怕沒人毒得死我。」打從他當官以來,除了那個封貞觀之外,想毒死他的人不計其數,而他也照三餐似的把那些毒都吞下肚子裡,奈何閻王老爺就是不肯收他這個不速之客。 「為什麼你的朋友要對你下毒?」似印愈聽愈迷糊,同時也對他居然交了個老愛對他下毒的朋友打了個寒顫。 段淩波頑皮地搔著發,「因為那個小氣鬼氣我偷了他的玉。」雖然被封貞觀那個小氣鬼追殺了十年,但他還是覺得偷玉偷得很值得。要不是他有先見之明,把他的飛龍玉換成了天玉,如今他哪娶得到這如花似玉的老婆? 「你偷人家的東西?」小……小偷? 段淩波搖頭晃腦地喃喃自語,「既然偷了那個小氣鬼的東西,我想活下去當然就得常吃各種劇毒的解藥。但也多虧有那種老對我下毒的損友、在我的血液裡,充滿了對抗各種毒性的解藥,因此,你的傾國之吻毒不了我分毫。」 似印頻眨著眼,「你是個藥人?」怪不得他一點也不怕她身上的毒,他這傢伙全身上下都是解藥! 「沒錯。」段淩波嘻皮笑臉地公佈解答。 似印用力眨去眼底的淚,氣呼呼地揪著他的衣領,「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明知道卻不早告訴她?害她白白力他擔驚受怕了這麼久。 段淩波卻有他的道理,「早點告訴你怎麼解開你身上的毒?」 「你能解我的毒?」她身上的毒除了司馬相國之外,還有人能解? 「每吻我一次,我身上的藥性便滲入你的體內一回,而你身上的毒就減一分。」段淩波輕拉開她的手,柔柔地向她請求,「因此在我完全解開你的毒之前,請你先完成你的第一百個吻好嗎?」 似印靜看著他專注的臉龐,又驚又喜的感覺沖刷著她,可是她心頭還是有著揮之不去的疑問。 「為什麼要救我?」照理說,他應該在一知道她是刺客時就趁早殺了她,他為何反將她留在他的身漫,還等著要幫她解毒? 段淩波執起她的掌心,眼眸炯炯地望著她,「因為你是我的妻。」 「但你明知道我是被派來殺你的。」 「無妨。這年頭要殺我的人可多了,不差你一個。」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偏首尋找著她芳香的唇瓣,「來,先給我一個吻。」 似印眼睜睜地看著他複上她的唇,而他也真如他所言,並沒有立刻因毒性發作而死在她的面前,她則是覺得胸坎裡好像有某種東西漸漸散去,不再棲息在她的體內。 似印靠在他的肩上,「救了我後,你又該怎麼辦?」她至今仍沒忘記他不殺她將會有什麼後果,現在她已得救了,但是他呢?有誰來救他? 「不怎麼辦。」段淩波把玩著掛在她胸前的兩塊八卦玉,「我還是會照令在立春那日把天地兩塊玉放在它該放的地方。」 她憂心地捉緊他的手,「你的主子不會殺你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段淩波也沒有絲毫的把握,「這得看他的心情。」跟在戰堯修身邊這麼多年了,他到現在還是摸不清戰堯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他會面臨什麼處分,他也不知道。 似印愈聽愈害怕,忍不住緊緊抱住他,在心底不斷乞求立春那日不要來,不要讓他們兩人會有分開的一天。 「不要想那麼多。」段淩波拍撫著她顫抖的身子,緊握住她的手心,「你只要記得,我們要一起白頭到老,就算變成了老公公、老婆婆,我們也都要在一起。」 她用力地點頭,「好。」 就當似印全心地應允他後,段淩波突地抬起頭,豎耳聆聽了窗外的動靜好一會兒,在千鈞一髮之際抱著似印離開靠在窗畔的躺椅,飛快地將她推躲至床柱的後頭。 伴隨著東風。如雨如絲的飛箭紛紛自窗外射來,一根根飛箭轉間插滿了窗畔的躺椅。段淩波銳瞄著眼看向窗外,仔細計算來者的人數後,立刻尋來掛在牆上的一柄劍。 劍才握至他的手裡,廂房的大門立刻被外力擊破,段淩波在拔劍出鞘之際不忘對身後的似印提醒,「不要出來!」 似印作夢也想不到司馬相國會如此大膽,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派人來行刺朝廷命官。她兩手緊捉住床柱,盡可能躲在暗處不讓自己成為段淩波的負累,可是在來者人數愈來愈多時,她又忍不住想出手去幫幫他。 她伸長了手臂在床底尋找以前所藏的刀刃,可是怎麼找也找不著,她才心灰地想放棄時,在眼角的餘光中,她看見了一抹熟識的身影,自房內另一隅的窗子悄悄躍進來。 「似魅?」似印瞪大眼看著那臉蛋不再顯得豔麗,反而寫滿從未見過的深沉殺意的似魅,正斂去了所有氣息,一步步悄聲逼近忙得不可開交的段淩波身後。 因段淩波而被廢一腕的秦似魅,在上回行刺段淩波不成後,回到相國府裡便被司馬相國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高傲的自尊使得她咽不下這口怨氣,且為了不失去她在相國心中的地位,於是她又再次向司馬相國請纓,非要證明她仍舊是司馬相國鍾愛的妃子與大將。 無心在自宅大開殺戒,以免讓司馬相國有理由扯他後腿的段淩波,面對所有要取他性命的來者,都只是意思意思地點到為止。不是打昏來者就是廢去來者的武功,並沒有把眼前的這些三腳貓看在眼底,因此警戒心也放下了大半,完全沒有留意到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伺機待發的秦似魅。 秦似魅在他舉劍去格抵他人的劍鋒時,當下把握住他身後無防的絕佳時機,突地拔刀而起,縱身,劈下…… 濕熱熱的血液順著長刀淌流下來,秦似魅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在間不容髮之際,飛奔而來以身護住段淩波,為他硬生生地挨了一刀的似印。 感覺有人軟倒在他的身後,兩手卻緊攀著他腰際,段淩波飛快地解決完前頭的人,轉身過來才想解決這個他以為那些倒地後有不死心而起的人,但就在他睜眼看清時,他的腦際瞬間被掏空,無漫無際的痛將他的理智沖蝕得什麼都不剩。 「似印?」他抖顫著手,不確定地拉開似印環抱住他的雙手,看她如一縷輕飄的雲朵軟軟地倒下,一道縱劃的血痕觸目驚心地橫越過她的背脊,汩汩地滲出血絲。血紅的顏色在他的眼前像火一般燒了開來,那種似是要將他心肺掏出般的疼痛,驀地在他的胸口蔓延撕絞,一股野性的力量竄進他的四肢百骸,命他去尋找仇敵,命他去尋找那個剖開他心房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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