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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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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戰堯修卻是別有深意地朝她搖首,「或許他並不知道,他這個執棋者,其實也只是這棋局中的一枚棋罷了。」 「難道……最後的羸家是你?」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未央開始懷疑起他這個造玉者才是真正收穫最豐的人。 他微笑地擁她入懷,「能夠得到你,我當然是最後的羸家。」 她卻不同意,「但亮王擁有天下。」相較起來,他只是得到了一個她,但亮王擁有的卻是九州方圓、廣幅浩美的江山。 「擁有天下未必是件好事。」戰堯修壞壞地揚起眉峰,「還記得他騙我的那回事嗎?」他從沒忘過那個事先不告訴他不必尋死就有法子解決,而害他白挨一劍,並且在眾人面前抖出他的底細的人是誰。 「記得,但他那時是為了要救你所以才騙你的。」 「我可不心領他的這種騙法。」對於亮王知情不報,反而讓他和未央都那般痛苦的捱過生離死別的作法,戰堯修打從醒來後就有滿腸滿肚的人氣。 「騙都騙了,你又能怎麼樣?」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他還是一直耿耿於懷,未央也只能無奈地按著眉心,不知他要等多久才能釋懷。 戰堯修徐徐輕撩著她的髮絲,「念在他保護了你十八年的份上,我可以跟他少計較些,不過他大概得花四、五十年的時間來反省他曾經對我做過那回事。」 未央恍然大悟地指著他,「你不會是……」 他大方的承認,「我是在記仇沒錯。」 「怎麼個記法?」他可以為一個司馬懿記仇五百年,就不知道他這回會對亮王記恨多久? 「不是只有師父才會騙徒兒,我這徒兒也是會騙師父的。」戰堯修得意的笑道,「我那師父八成是忘了什麼叫青出於藍,這五百年來,我學的可不比他少。」 「你到底是對亮王做了什麼?」未央對他們師徒兩個都一樣愛講古又愛自褒的性格有點受不了。 「沒什麼。」戰堯修莞爾地挑挑眉,帶笑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他只是會很後侮坐上了那把九龍椅而已。」 「皇上。」 「還是找不到他們?」已經升格為帝的亮王頭痛不已地撫著頭,不怎麼冀望地看著這個可能又是來報壞消息的侍郎。 侍郎歉然地垂首,「五位首輔大臣至今仍是不知去向……」 亮王聽了不禁覺得他的頭痛有加劇的傾向,並暗自在心底再一次地叨念起那個陷他于水深火熱的戰堯修。 那個臭小子,為他打下了江山之後就跑得無影無蹤,也不惦念登基後加起來有千百條的瑣事要處理,居然在他最需要人來幫忙的時候,一聲不響地拐跑了四個首輔大臣,連一個幫手也不留給他,而且還叫段淩波暗地裡拿走了國庫裡七成的國帑,害他一登基就要面對國庫空虛、朝政不穩的窘境,更別說還有戰堯修多年來命人在朝中暗自爭權鬥勢,所留下的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他去收…… 雖然說萬丈高樓平地起,但戰堯修是想叫孤掌難鳴的他從頭開始經營,然後一人力撐大局的辛苦勞累至死嗎?早知道登上皇位的後果是這樣,他還不如去當個無事一身輕的亮王來得輕鬆自在些! 「不肖徒弟……」亮王激動地握緊了拳低低沉吼,「就算是蜀國無大將,你最少也要留個廖化給我做先鋒啊!」他的尊師重道都學哪去了?居然敢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 侍郎冷汗直流地盯著龍顏,「皇……皇上?」 「沒事。」他搖搖頭,開始在心底盤算往後四、五十年的日子要怎麼去捱。 「微臣會再加派人手去尋找五位首輔大臣,想必不出多時,一定能夠找到諸位大臣並恭迎回朝。」 亮王自憐地擺擺手,「罷了,不必再找他們了……」以戰堯修的個性來看,若那小子是存心想要躲他,那麼就算他派出了所有的人手去找個十年廿年也找不著。 「皇上,這是……」侍郎好奇地看著佩帶在他腰際的一塊晶瑩彩玉。 亮王一手執起美麗的風玉,沒好氣地看著戰堯修所搞的花樣。 「這塊玉,是八卦玉中的第一塊玉。」算那個小子還有點良心,還知道要把這塊玉留給他,沒徹底的跟他斷絕師徒關係。 侍郎眯細了眼,朗朗讀出雕刻在玉面上的一小串文字,「欲尋八卦玉,必先覓風雲?」 「你可曾聽聞過,被拆散的八卦玉每時隔五百年便會重聚?」只要有了這一塊風玉,想要找到雲玉就不難,其他的玉石會在風雲二玉現身後一一出現,而雕刻這玉石的主人,也會在完整的八卦玉重聚時回到他的面前。 「聽過。」這塊首經掀起朝中滔天巨浪的玉石,人人都聽過關於它的傳說。 望著手中的彩玉,亮王疼惜地撫過上頭熟悉的字跡,決定讓那個已經累了五百年的戰堯修再任性一次。 「就如他所願好了。」他含笑地將玉石握在掌心裡,期待地看向殿外的穹蒼,「現在就讓他們好好休息一陣子,五百年後,我再去找他算這筆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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