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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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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由西嶽華山一路走至這裡,卻足足花了他兩個月的時間。他會花那麼久的時間,不是這兩嶽距離太過遙遠的緣故,而是在一個月前他一抵達衡山山腳下後,他就開始陷入頌經撞鐘的噩夢中,拖拖拉拉了一個月,才有機會走至這個尋親地點。 衡山這座美麗的山嶽,不僅以古木參天,流泉飛瀑,風景締麗而聞名,山上更是名勝古跡群多廟宇遍佈,尤其廟宇的數目,幾乎可在五嶽中居冠,三五步便可看到一處香火鼎盛的大廟小寺,每當晨昏山上廟宇集體撞鐘時,無論是身處於衡山的哪一處,都可以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鐘聲,聲聲傳腦。 根據西門烈給他的地圖,他所要找的南嶽盟主南宮徹就住在衡山七十二峰的某一峰腳下,可是壞就壞在西門烈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要整他,地圖上硬是沒標明哪一峰才住有那個南嶽盟主,讓他還沒來得及在七十二峰裡找出南宮徹到底住在哪一峰前,才兩腳一踏入這座衡山,當他是來參佛的和尚們或是滿腹經綸的佛性大師,就一把將他給拖進佛院裡悟佛和參佛。 在佛前,無論他是哪一嶽的盟主,或是江湖上甚有威名的蓋世大俠,他都不得不低頭,當然也不能說一聲不,於是,噩夢便接踵而來。 早課頌經、白日裡拜佛、晚課又頒經,早晚還得分別各撞鐘一百零八下。鐘撞多了,他那原本就不太清楚的腦子,變得更加不清楚,腦海裡全都是嗡嗡嗡的鐘聲,豆腐吃多了,他的腦袋也愈來愈像方方正正的豆腐。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間讓他參佛參到後來,想強拖他去當和尚的佛院後,沿途中,認為他有佛性的各廟住持,又一個個的將他給拖進廟裡小住參佛一番,害得他就這樣,一路由首峰拜至七十二峰中唯二峰沒有任何廟宇,也沒有半座佛院的山腳下,才找到西門烈地圖上所畫的這座湖。 站在湖前感動良久的靳旋璣,收拾起滿面的笑意,好好的將這座面積廣闊的湖打量一番,發覺湖堤旁並沒有備置任何小船可乘,而在湖岸邊也沒有修築跨湖的長堤可通抵湖心小島,但在湖前,卻有兩座以石製成的碑牌。 他走至其中一座碑牌前細看,盾心打結地念出上頭篆刻的大字。 「識字快滾?」 他再走至另一座碑牌前,苦苦思索碑文上的含意。 「學次教訓?」他不解地搔搔發,「這兩個廟牌怎麼都那麼怪?」果然是佛學地帶,碑文一個比一個深奧難懂。 「那些不是廟牌,是門牌。」坐在他身後一座涼亭裡的一名老人,在他滿頭霧水時,好心的出聲為他解惑。 靳旋璣求教地走至他面前,「老伯,請問你是……」 「這座湖的守湖人林木森,衡山的人都管我叫六木。」抽著水煙的六木,拍了拍身旁的石椅邀他坐下。 「晚輩靳旋璣。」他有禮的落坐,並不忘報上名號。 六木有些訝然地揚高眼眉,「嵩山盟主?」 「你認識我?」靳旋璣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名。 「聽過你的名號。」這個大江南北到處尋親的嵩山盟主,他的名聲可響亮了,尤其他身上那本市價高達十萬兩黃金的旋門賦,武林各方豪傑更是想得到手。 靳旋璣一手指著湖前的兩座碑牌,「你剛才說這玩意是門牌?」 「對。」六木邊噴著水煙邊告訴他,「那是這座湖主人的家門門牌。」 「南嶽盟主南宮徹可住在湖裡?」靳旋璣很快就遺忘了那兩個門牌上寫的碑文,反而很興奮地挨在他的身邊問。 「沒錯。」 靳旋璣快樂地自椅上跳起,「南宮弟弟,我來了!」不費吹灰之力,他要找的弟弟就在湖裡! 「等等。」六木鎮定的一把拉住他,「為何你會認為南宮徹是你弟弟?」 他的笑容中斷了一下,「有什麼不對嗎?」 「你的認親可有依據?」這樣隨便去認親,萬一南宮徹不是他弟弟怎麼辦? 「我的認親當然有依據。」靳旋璣洋洋灑灑的向他解釋,「我要找的親人都是五嶽高手的後人,而能當上南嶽盟主的南宮徹,更是南嶽的頭號高手,而且他也住在我要找的地址上頭,所以我要找的人就是他沒錯。」 「頭號高手?」六木嘻嘻有聲地搖首,「你漏了一個拓拔飛鳥。」 「誰?」 他伸手指向湖中的其中一座小島,「這座湖的另外一個主人拓拔飛鳥,她也住在湖裡,而她的功夫可不在南宮徹之下。」 「拓拔飛鳥?」靳旋璣連忙抽出袖中的地圖和書信詳看,「怎麼西門弟弟沒寫?」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個來? 他記得出發前西門烈只說南宮徹可能是他離散在外的兄弟,叫他來證實一下南宮徹是不是小弟的可能性,可是卻沒有告訴他這裡會有個意外狀況。 靳旋璣愉快地拍拍兩掌,「沒關係,那我就兩個都找。」一個不嫌多,兩個不嫌少,多找一個說不定就能多認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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