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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我不管他對你說了什麼,反正你別聽他的胡謅。」南宮徹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只好無奈地撫著額,「還有,我從來就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我說過我是心甘情願。」她是對事事都不理,可是她的手足卻那麼愛多管閒事。

  「傷勢其的不要緊?」她的眼眸徘徊在他的身上,走近他的面前一手撫上他的胸口。

  「我有治自己。」他很合作地拉開衣衫給她看他治療的成果。「我還得照顧你,當然不會棄自己的健康不顧。」

  她放心地為他拉上衣衫,指尖戀戀地停留在他的身上,並不想離開。

  南宮徹將一顆剔透的藥丸遞至她的面前,「把它吃了吧。」

  飛鳥的指尖有些顫抖,費力的取來藥丸,照他的意思把它放進口中,用他遞上的甘泉服下,閉上眼感覺它混著清涼的甘泉,通過她的喉際,徐徐滑進腹裡,很快地,在她的胸腹之間有種灼熱的感覺,宛如重新蘇醒般地燃起種種沉睡已久的知覺。

  他看著她緊閉的眼眉,緩緩低下首吻上她的芳唇,感覺她悄悄伸長了雙臂環住他的腰際。

  他的吻,有了味道,是一種會甜上心梢的滋味。

  當飛鳥再度睜開眼時,南宮徹這回沒在她的眼底看到失落,只看見她如薄霧般浮起的淚光。

  「這一次,真正好好嘗嘗我為你做的菜好嗎?」他微笑地拉她坐在桌前,先為她斟了碗甜湯讓她試試滋味。

  「嗯。」聲音強烈地哽澀,令她答不上話來。

  他以湯杓舀了一瓢湯汁,輕輕送至她的唇邊,看著她啟口吞咽,許久,她就只是直看著他的眼眸不發一語。

  「好喝嗎?」南宮徹喃聲地問,以指按住淌下她面頰的晶淚。

  淚水才下眉頭,感動卻上心頭。

  甜蜜蜜的滋味,在她的口中化開了來,像是度過了漫漫嚴冬之後,終於見著了雪融時分的朝陽般的感動,在她的口中許久不散。在這瓢湯裡,她不但嘗到多年未得的滋味,她還嘗到了他想要讓她知道的幸福滋味。

  飛鳥按捺著喉際的澎湃,和決堤的淚水,才有辦法說出口,「好喝。」

  如釋重負的滿足笑意,出現在南宮徹的臉龐上,就著燭光,它顯得比陽光還燦爛。

  「我有話要告訴你。」她伸手緊握住他的大掌,讓他面對面的與她坐正相視。

  「什麼話?」他低下頭來靠近她,拉開她過於緊握的小手,不解地看著她眼眉間緊張的神色。

  「往後我可以……繼續吃你做的菜嗎?」花了好大的力氣,飛鳥才將這句話吐出口。

  他伸手拭去她睫上的淚,「當然可以。」

  「我可以再多在乎你一些嗎?」她忍不住想敞開心扉,請這個等待她多年的男子給她一個機會。

  「我一直都很希望。」這原本就是他所求的。

  「當我變得很老很老的時候,你還會不會在夜裡幫我點燈?」在迎向他的光亮之後,她想,她是再也不能離開這盞屬於她的牡丹燈了。

  「會。」他音調沉沉的,像是在允諾誓言一般。

  「可不可以……」飛鳥的杏眸,燦燦地注視他,「繼續愛我?」

  他含笑地將她攬進懷裡深擁,「就等你這句話。」

  坐在屋外偷聽的兩人,在屋子裡的談話聲音停下來很久,只剩進食的聲響後,其中一人是心滿意足地揚起嘴角微笑,而另一人則是把手上用完的手絹扔在一旁,伸手推推隔鄰再向他要。

  東方朔翻著白眼,再從懷裡掏出一條手絹給他。

  「你還在感動啊?」把他拉來這裡看戲後,從頭到尾他就哭個沒停,就算多愁善感也不是這樣子的。

  「人家感情豐富嘛……」靳旋璣拿著手絹邊擦著眼淚邊拿來擤鼻涕。

  東方朔一手撐著下巴看他,「感動歸感動,你不想恢復武功了嗎?」

  「能讓飛鳥妹妹重新有了味覺,不恢復武功也無所謂……」失去武功?小意思啦,讓裡頭兩個人能坦然的面對彼此的感情比較重要。

  「那……」東方朔拉長了音調,將一顆藥丸拿到他的面前晃,「這個你不要羅?」

  「這是什麼?」哭得正專心的靳旋璣,動作忽然中止了一下,一雙眼睜得大大的。

  「解武丹的解藥。」這可是西門烈派來的人,剛剛才送到他手上的。

  靳旋璣霎時收去了所有的眼淚,笑逐顏開地咧大了嘴,彷佛剛才的哭意從沒出現過似的。

  「東方弟弟,這玩意你哪來的?」他快快樂樂地挨至東方朔的身邊問。

  東方朔反手把丹藥藏至身後,「西門烈給的。」

  「給我。」他討好地露出諂媚的笑。

  東方朔在他面前攤出一掌,「五百兩。」

  靳旋璣氣給地跳起來跟他搶,「沒空跟你這黑心鬼講價錢!」又要收錢,他就不信他改不了這個弟弟愛坑人錢財的壞毛病。

  「別衝動,他們會發現的……」東方朔忙把他的身子給壓低一點,並趕在他又開始發揮他的纏功煩人之前,飛快的把藥丸塞進他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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