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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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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隱藏事情,以往不管她問什麼,他都是知無不言的,也從不逃避她的問話,可是,為什麼一牽扯到慕容珊,他就變了? 她下意識地想起,慕容珊那張躺在病榻上的容顏,一張粉白的小臉,楚楚嬴弱的風情顧盼眼底,令人看了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愛憐…… 盯著窗外直瞧的南宮徹,並沒去留心她在想些什麼,在外頭一道眼熟的人影出現在花園另一頭的小徑上時,朝來人微微眯細了眼。 「瞧。」他一手指著窗外,「想染指你的男人來了,我就說他沒安好心眼。」果不期然,具有棵老木來尋春了。 「我要睡了。」她不理會,沒來由的煩躁一點一點地啃蝕著她。 南宮徹回過頭來徵詢她的意見,「你不打發他?」讓慕容闊站在外頭不好吧?這樣他會睡不安穩的。 「我懶得理這種事。」飛鳥小心地捧起他帶來的牡丹燈,帶著柔和明亮的光芒,往她的床邊挪動腳步。 「那去睡吧,我會趕他走的。」不逾矩的南宮徹,也怕她累著了,輕聲對她交代過後,便為她關上內室的門,再轉過身來思索著該怎麼弄走那個企圖不良的慕容闊。 正如南宮徹預期的,在他打開房門的刹那,站在門外的慕容闊,先是愣了愣,接著一雙眼就像淬毒的冷箭,直朝他身上招呼過來。 南宮徹放低了足音,慢條斯理地步下臺階,走至花園裡。 「又想用眼睛吃了我嗎?」他自懷中掏出火摺子,用力吹出火星後,邊點燃宮燈邊壓低音量問身後那個想把他萬箭穿心的男人。 「你在她房裡做什麼?」慕容闊說得一臉正氣。 「你又來這裡想對她做什麼?」怎麼理直氣壯的人是他?搞清楚好不好?這裡真正想竊玉偷香的登徒子到底是誰? 「那不是你可以干涉的事。」他衣袖一拂,不屑地撇開眼眸,轉身想走向飛鳥的房間,想趁夜一會佳人。 前一刻還燃在宮燈裡的火苗,下一刻已疾打至慕容闊的面前阻去他的步伐,點點星火,在他腳前的枯黃草皮上發出劈啪細響。 「不要想碰她一根寒毛。」南宮徹陰森的警告自黑暗裡傳來。 「用不著以一副擁有者的姿態自居。」慕容闊踩熄地上的火苗反過身來,一臉的勢在必得。「日後她將會是誰的女人,這還是個未知數。」 南宮徹伸手拍熄掌心中的火苗,炯炯的目光迎上他,「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她。」 「她的心,有在你的身上嗎?」他抬高了下頷,露出絲絲涼笑,「你憑什麼保護她?」全衡山的人都知道飛鳥的心從不屬於任何人,也從未承認過南宮徹是她的什麼人。 「她的心,在不在我的身上由她自己去決定,但保護她,是我會持續一輩子的事。」在那日飛鳥親口拒絕他之時,他就已不再在乎飛鳥將來會不會將心交給他了,只要她能活得快樂,他也無尤。 慕容闊仗著四下無人,絲毫不掩他的私心,「你也貪她的美貌和名利?」 「我什麼都不貪。」他搖搖頭,覺得去貪圖這些東西很可笑。 「什麼都不貪?」慕容闊不相信,「這世上豈有人是甘心得不到回報的?」 他抱歉地聳著居,「很不巧,我就是心甘情願這樣。」 「心甘情願的話,你就一輩子當她的保護者好了。我和你不同,從沒有我弄不到手的女人,我若要她,她就必定會是我的。」因他一席話,慕容閣對他的戒心降低了不少,也在心中拉高自己的勝算。 「從沒有弄不到手的女人?」南宮徹不但不為此而著急,反而在唇邊噙著一抹不看好他的笑意,「那麼在飛鳥的身上,你是可以學個先例。」 站在窗內,飛鳥憑侍著山林裡訓練出來的極佳聽力,將花園裡盡可能壓低音量的男人們,所說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都不貪? 對於她,南宮徹什麼也不貪,是因為在她身上,他沒什麼可圖的嗎?應該是的,他是那麼聰明慧黠的人,怎可能會做如此虧待他自己又得不到回報的事?! 若是對別人呢?他會貪圖些什麼嗎? 記得,慕容珊有一雙修整得十分美麗的柔荑,宛如玉雕的纖筍……她的目光緩緩落到自己因采藥和研磨藥材而粗糙的雙手上。 天邊的彎月,月弦弧度優美地朝上。天際澄靜清朗,偶爾飄掠過幾縷浮雲,一如她的心,俏俏添上了幾道不曾出現過的身影。 *** 除了飛鳥之外,慕容山莊的上上下下,全都知道有個人迷上了南宮徹。 正確來說,早在南宮徹入莊之前,某個芳心少艾的女子,已經追逐著南宮徹的背影很久了,此番他進莊小住,正好一圓她長久以來想與他親近相處的心願。 只有飛鳥不知道,從他們住進山莊以來,那個她每天去探視的慕容珊,其實並不是什麼病弱的嬌貴女子,相反地,慕容珊自慕容闊那裡承襲了一身的好武藝,總是在飛鳥前去觀察她的脈象時,先要慕容闊封鎖住一身的穴脈,好讓不防人的飛鳥不疑有他地繼續為她醫治,而只要飛鳥前腳一踏出山莊采藥,慕容珊便馬上飛奔過來找南宮徹,一解她相思之情。 一早自飛鳥出門後,待在她房裡幫她挑撿她采來的藥草的南宮徹,在兩手忙碌個不停時,他臉上的表情也忙碌得很。 他在身旁的女人又朝他黏過來之前,將手中用來研磨藥草的藥杵舉至她的面前,不掩嫌惡地將她隔開一臂之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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