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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他們兩個認識我的東方弟弟?」從他們的言談中,他們三個似乎是有些交情。

  一旁的華叔頭痛地撫著額,「不但認識,老闆還很討厭他們。」

  「為什麼?」他倒不瞭解東方朔會對他們惡臉相向的原凶。

  「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北嶽今年的准盟主。」貴叔也不怎麼喜歡那兩個身分高貴的客人,「那兩個人這些年來,搶恒山盟主寶座搶得可凶了,沒想到這回居然還搶到泰山來。」

  「照你們的意思,他們都是北嶽一等一的高手?」靳旋璣緊捉著他的肩頭,打心底懷疑起那兩個人的身分來。「對。」華叔同情地睨他一眼,「告訴你,咱們老闆什麼人都不討厭,就是最討厭當盟主以及是准盟主的人。」

  「這麼說……」靳旋璣指著自己的鼻尖,「我的東方弟弟也很討厭我羅?」

  貴叔頻頻點頭,「凡是礙他財路的人,他都討厭。」老闆的最大心願是賣了五嶽盟主的那個位置,只要有人想要與他槍,誰就是他眼中的討厭鬼。

  靳旋璣傷心欲絕地撫著胸坎,「怎麼可以這樣……」他又不是故意當上嵩山盟主的,事前又沒有人告訴他想認弟弟不可以當。

  「說實話,從很久前,老闆就很討厭你。」貴叔又再讓他的心碎成片片。「你如果想要認他這個弟弟,那就先不要做什麼盟主了,不然你這輩子休想聽到他叫你一聲哥哥。」

  「東方弟弟!」靳旋璣聽了就趕緊去後院尋找那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認他的東方朔。

  東方朔的吼聲遠遠地傳來,「你怎麼又來了?閃邊去!」

  聆聽著他們而人在後院吵吵罵罵的聲音,華叔又再看向外頭仍坐在那邊不走的北堂傲和韓朝雲一會,而後忍不住撫著眉心歎息。

  「看來今年的南天門大會,一定會比往年更熱鬧。」希望老天保佑,在靳旋璣之後又出現了兩個都有資格競逐盟主寶座的人後,這座山頂上的那座南天門,可不要因為一本旋門賦而被他們給掀翻了。

  「咚、咚、咚……」

  不急不慢律韻有致的叩門聲,咚咚地在東方朔的房門響起,在夜半無人私語的時辰,聽來格外清晰。東方朔煩悶地扯開嗓,「別又來煩我了。」那個靳旋璣到底何時才能放過他?就讓他清靜的睡一會也不行嗎?「是我。」適意軟軟的嗓調從門外款款地傳來。

  正拉開外衣想換上睡衫的東方朔,緩慢地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聲音不對,這代表終於換人了嗎?還是靳旋璣願意死心了?姑且不論站在門外的來者是誰有何用意,能夠在睡前看看適意那張美麗的小臉,也總比他繼續一個勁地想著又纏了他整整一日的靳旋璣來得好。感謝老天爺,他今晚終於可以不必作噩夢了。

  透過房裡的燭火,站在門外的適意一張小臉上柳似的細眉緊緊地深蹙著,潔白的十指也不斷地絞扭著衣衫。「你……睡不著?」拉開門看了她好半天的東方朔,瞅著她反常的神情,語帶保留地問。

  「嗯。」她點點頭,繞過他走進房裡,「我想來你這裡做做副業。」

  東方朔繞高了兩眉跟在她的身後,看她站在書案前像是心事重重地提筆揮毫,好像沒有說說她會這副模樣夜半出現在他這裡的原因。

  「別寫了,反正你也只會替我虧本而巳。」他抽走她的筆,環抱著她一塊坐下,「說吧,你有什麼話要問我?」

  「今天那兩個找你麻煩的高人,他們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不擅積壓心底疑惑的適意,果然在他一開口後就迫不及待地問向他。

  自從早上被他從拳掌之下救回後,今天一整日,她就一直在想著為什麼平日看起來像個財奴的東方朔,會在那兩個人的而前露出那種可怕的目光,而且他們三人的對話間,好像是暗藏著針刺,看似不經意威脅,可是卻叫人冷到骨子般地害怕。

  她真不懂,這個生平除了斂集錢財外就無其他大志的東方朔,怎麼會招惹到那些人來?

  東方朔心情不錯地咧笑著嘴。好難得,她居然能在關心靳旋璣以及那十萬兩黃金外,把心思給撥到他的身上來,看來,北堂傲他們的功勞不小,在把她嚇壞之際也加深了他在她心頭上的分量。

  「以前……我曾經和他們搶過一套劍譜。」他拉長了語調,搖頭晃腦地說給她聽,「也不知怎麼的,搶著搶著,就不小心和他們結下仇啦。」

  適意微眯著兩眼,「你搶羸了?」能夠被他說成那麼簡單,這事後頭一定有還有文章。

  「那當然。」若不是搶贏了,又怎麼會結仇?

  「他們這次來是想搶靳哥哥的旋門賦?」說不定就是他們的舊仇沒有了斷妥當,所以那兩個人才會想藉著旋門賦的名義來找他算賬。

  「不。」他扁扁嘴,邊走向櫥櫃邊告訴她實情,「想搶旋門賦的只有北堂傲,而韓朝雲是來阻上他搶的。」專程來找麻煩的單單只有北堂傲而已,然後那個自認為是名門正派之後的韓朝雲,就會跟著北堂傲出現,好適時地來主持正義。

  適意又開始猜想,「北堂傲想得到旋門賦大可沖著靳哥哥去,為什麼會找上你?你是不是曾做過什麼讓他很怨恨的事?」八成是這個顧人怨的小子也打劫過北堂傲。

  「嘿,別算到我頭上來喔,我沒做過什麼能夠讓他老兄怨恨的事。」東方朔忙著撇清,「其實事情說穿了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北堂傲想藉我的手得到旋門賦,好來個漁翁得利罷了,再不然,就是他又想找我切磋武藝。」

  在東方朔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換上睡衫之時,一道斜劃過他背脊的怵目刀疤,在衣衫間暴露了出來,清楚地映入她的眼瞳,令她忍不住驚聲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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