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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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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意直翻著白眼,「呆子,就算你們是兄弟,他身上另一半的血源也和你的不同,你們的血能湊巧相融的機會根本就是微乎其微,這法子根本就行不通。」 「可是,說不定……」他還是很想試一試這種古老的方法。 「不可能有說不定這事的,誰會倒楣得和你是兄弟?」東方朔不屑地瞥他一眼,邁開了腳步就要離開。 「話別說得太早喔。」靳旋璣漾滿興奮的笑聲,馬上把他的腳步給拖回來。 適意呆然無語地看著清水中的兩滴血液,在浮湯的水中緩緩地飄遊、慢慢地融和為一滴,最後凝結為一滴完全相融的血液浮在水面。 她掩著唇低喃,「瞎貓還真的會撞上死耗子……」 「東方弟弟!」靳旋璣快樂地捧著花碗直要東方朔也看一看。 束方朔潑了他一盆冷水,「如果滴血認親這法子都可以取信,那路上隨便一個麻子,或是阿狗阿貓都可以和你做兄弟了。」 靳旋璣的笑意忽地停頓在臉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頸間那塊微微露出衣衫外的金鎖片。 「你看什麼?」被他看得渾身不順暢的東方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笑得邪裡邪氣的,「你哪來這金鎖片的?」呵呵,這下他找到更有力的證據了。 「撿來的。」東方朔疑心很重地轉了轉眼眸,決定不吐實話。 不瞭解狀況的適意馬上在一旁扯他的後腿,「可是你不是說那是你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嗎?」 東方朔懶懶地回過眸來,對這個壞他好事的徒弟笑得很張牙舞爪。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她也只是實話實說啊。 「由這塊金鎖片,就可證明我們是親兄弟。」靳旋璣志得意滿地揚高了下巴,對他們的身分有著十足的把握。 東方朔兩眉微挑,「此話怎講?」 「因為只有我老爹那全天下最沒品味的人,才會打造出這麼難看,並且在上頭刻上他大名的獨一無二金鎖片。」也就只有他們一家子的人,身上才會有這種醜到不能再醜的金鎖片傳家。 「這金鎖片是有字的?我看看。」滿心好奇的適意,又將他頸子上的金鎖片取下來想一探究竟。 「你別看……」東方朔阻攔不及地想奪回她手中的金鎖片時,就見她一臉訝然地念出全鎖片上的人名。 「靳風眠?」 靳旋璣謙謙有禮地向他們頷首,「家父正是斬風眠,請多指教。」 「那你不就是……」適意在驚訝過後,很同情地看著東方朔,「這下你賴不掉了。」 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靳旋璣,恐怕他也還是會多出一個哥哥了。 東方朔僵硬地撇過臉,緊握著拳不去看那個笑得嘴巴都合不攏的靳旋璣。 「東方弟弟。」靳旋璣親熱地攬著他的肩頭,並朝他伸出一掌,「雖然我知道自家人談到錢是很傷感情的,而我也明白兄弟之義裡包括了你的東西就是我的,而我的東西就是你的這項道理,但在咱們倆正式開始做兄弟之前,你可不可以把昨晚摸去的銀袋先還給我?」 東方朔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看了他許久,咬著牙把頭一甩,堅決不認這個才想跟他做兄弟就跟他要錢的人是哥哥。 「你休想。」他大跨步的離開,「打死我也不認你是我哥哥!」 「別這樣嘛,好弟弟……」靳旋璣又忙不迭地跟下去,討好地挨在他身側邊走邊說著。 「離我遠一點!」東方朔愈走愈快。 站在初晨的風中,適意一手挽著發,含笑地聽著耶兩名失散多年的兄弟的吵嚷聲,以及綿廷的松濤被東風吹拂得颯然作響的聲音,在這片山頭林稍間的陣陣潑剌潑刺音韻中,她微揚著嘴角,感覺那知曉人意的東風仿佛也與她的心情相同,正一派熱烈歡欣地慶祝著。 第七章 靳旋璣擺著一張過度討好的笑臉,賴在站在櫃檯前悶著頭猛打算盤的東方朔身邊,心情甚佳地騷擾他。「叫我一聲哥哥嘛。」昨日的偷兒就是今日的弟弟,他實在是太感謝上天的捉弄了。 東方朔陰鬱地朝桌面重重一拍,「煩死了。」 「不然叫我聲大哥或是兄弟也可以啦。」靳旋璣不看臉色地繼續和他討債還債,「你不知道,我想要一個弟弟已經很久了,你就讓我滿足一下嘛,好弟弟……」 東方朔的眼底充滿了血絲,額上的青筋也因壓抑太久而猛烈地跳動著,好幾次,他都險些忍不住沖勳而殺死這個手足之情過剩的傢伙,現在的他,根本就不認為老祖宗說的手足相殘有什麼罪過,他只想脫離這讓他水深火熱不已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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