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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不是嗎?」他倒是對她的這種反應很訝愕。

  「當然不是!」她消受不起地頻搓著雙臂,「靳哥哥和我爹是忘年之交,你認為我會中意一個心態老成到會跟個老頭子結拜的人嗎?中意他?我又不缺一個爹。」

  「記住你的這句話。」東方朔的心情霎峙像是撥雲見日一般,樂不可支地直將她的兩頰吻得又響又大聲。

  「你……」適意微微推開他的臉龐,試探地問:「該不會是吃味了一整天吧?」從靳旋璣一踏入店內起,他的臉色就一直很不好,難道這個就是原因?

  東方朔一點也不避諱承認,「沒錯,我就是因他而吃味了一整天。」

  這個什麼都不愛就只愛財的男人,會因她而吃悶醋?適意聽來就覺得不可思議,一雙明媚的大眼裡寫滿了不相信這三字。

  東方朔低首看著她那質疑的眼神,在發覺她好像根本就不相信他這難得的肺腑之言後,他直接捧起她的小臉,將積壓已久的妒意全都傾入她的唇裡。

  暖融融的吻中,適意嘗到了某種不曾出現在他吻裡的掠奪感,以及一絲絲的擔憂、一些些的焦慮,他的擁抱也變得較往常更有力,更不讓她有退縮閃避的餘地,直誘惑著她沉入他需索的吻裡,帶領她踏進這個心思深沉百轉,她一直無法碰觸到的男人心底,她這才發硯,在他那蒙上了一層面紗的心底,是多麼的空曠,多麼的需要有人來為他填滿。

  或許在他的表相下,他也只是一個高處不勝寒,因而徹底孤寂的人,他之所以對許多事物都那麼專注地追求,那麼愛以強搶之式來得到,會不會就因他是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所以才那麼地渴望擁有?

  東方朔在她的唇邊喘著氣,「現在信了嗎?你覺得味道酸不酸?」他都吻得那麼清楚了,她不可能又是沒有感覺吧?

  濃濁交錯的氣息中,她朦朧地憶起他那總像是玩笑,又像是真心的話語,這些日子來,他總在她的耳邊說著他搶定她了,那強烈的歸屬語氣,其實在她的心底是不無震湯的,她很想對他問個仔細,卻又開不了口,只能在他像是此時會不經意地流露出情感的吻中,慢慢地在他的吻中采尋、去求證。對她而言,他是叢光芒強烈的火源,強烈地吸引著她去靠近,去分享他的光芒,但就不知他所謂的搶,是怎麼個搶法,而他想得到的,究竟又是哪些……

  若是立場易地而論的話,她若要搶下這個男人,她會比他更貪心,她想得到的,是他的所有而不是這麼一些,她會要得更多。

  「酸透了。」適意沒再閃躲他的問題,凝視著他的眼眸,朝他釋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他差點就沉溺在她的笑靨中無法自拔,戀戀地撫著她的面頰,忍不住想要獨佔住這朵因他而這麼美麗的笑顏。

  「你要記住,能夠這般對你的,只有我。」他嗓調低啞地在她的耳邊叮嚀,「離他遠一點,別又讓我看到你們卿卿我我的模樣。」

  「我哪有?」適意沒好氣的拍著他那老是轉得太快的腦袋,「是你自個兒胡思亂想的,我可從沒說過我對靳哥哥有意思。」他就是用腦太多了,所以才會做出過多的聯想。

  「答應我,不要和他太親近,我不想讓自己老是因他而悶在心頭發酸。」東方朔依然緊擁著她不放,還是想要得到她確切的保證。

  她無奈地看著他的眼眸,「你想我有辦法違抗你這師父的命令嗎?」

  「那就好。」他心滿意足地揉著她的發,「夜深了,你回去睡吧,今晚我去探他功夫底細的事,就你知、我知,千萬別說出去。」

  適意沉醉的思緒,在他的這句話一說完後,突然飄走得老遠,反而被某些他平日所教導的東西緩緩取而代之。她伸手拍拍兩頰試著振作起精神來,而後轉首對他笑得很甜蜜。

  東方朔覺得她的表情有點古怪,「適意?」她的雙眼怎麼變得那麼閃亮?

  她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手,意有所指地將掌心停留在空中等待著。

  「這是什麼意思?」他直盯著她那白中又帶點紅嫩的掌心。

  「遮口費。」

  東方朔的理性瞬間全都回籠,「你想趁火打劫?」

  「正是。」平日受他的教導太多了,她怎麼可以辜負他而不學以致用呢?

  「你……」要命,沒想到她居然也會對他來這招。

  適意洋洋灑灑地把他說過的話,一字不漏地全都奉還給他。

  「自家人也要明算賬,別以為我拜了師就會優侍你。」她又不客氣地再朝他勾勾手指,「快把銀兩掏出來,總計是一百兩紋銀,煩請現下付訖,恕不賒欠。」

  糟糕,這是不是叫青出於藍?

  昨夜在那個盜劍譜不成,就摸走他銀袋的人身上吃了個暗虧後,非常不甘心的靳旋璣不但一整夜沒合眼,還特意起了個大早在店內搜查一番,可是他快翻遍了整間黑店上下,就是找不到那個小偷。

  讓他更嘔的是,這間黑店裡的人,在知道他的銀袋被偷了後,全都以一種看戲的眼神看著他,不但沒人幫他尋找,還躲在一旁暗暗恥笑他,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要找到那個小偷的決心。

  在店裡晃過一圈後,找小偷找到後院去的靳旋璣,意外地發現那個可能是他親親弟弟的東方朔正和適意並肩坐在一塊削蘿蔔,他馬上將那個小偷帶給他的慪氣揮之腦後,滿心滿意地打算對東方朔下起功夫來。

  他迅即走全東方朔的面前,朝他咧出了個過於熱情的笑容。

  「早啊,削蘿蔔嗎?」與這個弟弟比起來,那個小偷一點也不重要,因為只要能把這個弟弟拐回家,就等於是拐了個金礦回家。

  東方朔頭也不抬地繼續削蘿蔔,根本就無視於他。

  「別這麼冷淡嘛,我叫靳旋璣,有空聊聊嗎?」靳旋璣不感到氣餒,還規熱地在他的身邊坐下,也跟著他拿起蘿蔔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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