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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承讓。」面龐清秀眉目爽朗的步熙然,兩手忙碌地接下司徒震的牌,笑著伸手朝三位輸家討賭資。

  沒用心玩牌的北郡王司馬聖歎,對手中的牌輕喚,「唉,東風不來,可惜了小王一手的好牌。」

  「你的東風雖是不來,但咱們等的另一陣風就快到了。」沒把心放在賭桌上的東郡王司空烈,雙著雙耳聆聽踩得又快又急的步子,正往他們這邊沖上來。

  「熙然,小弟殺你來了。」沒有皇親架子的司馬聖歎,樂不可支地等著看步熙然遭殃。

  步熙然不以為然地挑挑眉,「終於來了?」他還以為他那個老實小弟,會笨笨地在樓下做牛做馬,被那些龐大的差事壓著而不來找他叫苦。

  步少提眼瞳裡幾乎要噴出不小的烈焰了,「二哥……」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在樓下替二哥勞心勞力做個半死?

  眼明腳快的步熙然,在步少提想將他拖下牌桌前,先一步地抬起腳擋住向他沖來的小弟,並示意他向在座的貴客請安。

  「見過三位郡王。」步少提恭恭敬敬的向號稱「三司」的三位郡王請安,然後眼神立刻射向一臉吊兒郎當的步熙然。

  步少提挪開步熙然的大腳,冷瞪向他,「還要玩多久?」自從這三位郡王來他們紫冠府作客之後,二哥就奉命成天陪著這三位貴客,而且二哥不但可以在陪著這三位貴客時,右手打算盤、左手搓麻將,右腳翻賬冊,還可以騰出左腳來踢走他這個打算將他拖去工作的小弟。

  「哪兒去了?難道你沒有過人生行樂須及時?」步熙然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又將手伸向牌桌。

  步少提一手扯過他的衣領,「現在已是春天了……」打從過完年後,玩了好一陣時日了,他還想玩多久?

  司空烈拍拍他的肩,「少提,你二哥打算春天就在牌桌上搓掉,你來這兒向他請安,他不會幫你的。」

  把這個春天在牌桌上搓掉?步少提冷眼百瞪著那張作怪的牌桌,衝動的想掀了那張牌桌然後捉人下樓辦事。

  四個瞄見步少提眼底怨氣的玩牌者,識趣地相覷一眼,然後在步少提將掀桌的舉動行動之前,同心協力地一塊抬起玉石桌至另一處,讓掀不到桌子的步少提在原地氣得兩肩頻頻打顫。

  步少提沖上前一掌重拍在桌面上,義證詞嚴地對步熙然開訓,「二哥,府內當家的人是你,你別再把自個兒的差事推給我行不行?你下牌桌來好嗎?我不能再暗中幫你做了,倘若這事被大哥知道了,你非被大哥剝層皮不可!」

  「等我玩膩了再說。」步熙然撥撥耳朵,對這個滿口道理的小弟,一臉不在乎地聳著肩。

  「你何時才會膩?」累得不成人樣的步少提非常在意這事。

  「少提,這是你二哥今兒個上牌桌前作的詩。」司徒震笑眯眯地從懷裡拎出一張紙,慢條斯理地交給正在火氣上頭的步少提。

  人不在多,四位則行,

  有舌夜之娛逆,無男女之區分。

  四圈見勝負,得意勿忘形。

  賭鬼雲,何厭之有?

  步少提攏緊一雙劍眉,對這首被改編且有縮水嫌疑的詩愈看愈眼熟,「陋室銘?」

  「不」,一旁的司空烈朝他搖搖食揩,「是賭徒銘。」

  「照這詩意……」步少提氣得將手中的紙撕碎,然後扯開了嗓子對緊捂著雙耳的步熙然嚷嚷,「你永遠都不會來幫我!」

  步熙然掏掏被吼的耳朵,笑意可鞠地向他請教,「少提,往常千歲都是怎麼和你分配府內的差事?」以前他還在裝病不管府中事務時,府裡大小事都由他和兩個弟弟包辦,但不知他們兩個是怎麼個分配法。

  「所有的差事都是我七他三。」也被另外一個哥哥苦毒打咫的步少提,悶悶地吐出三哥在私底下暗坑他的不平等待遇。

  「來,讓二哥告訴你咱們倆分配差事的原則。」步熙然含笑地朝他招手,叫他附耳過來聽清楚。

  「你也跟三哥一樣講原則?」老實的步少提皺眉地彎下腰問。

  「有,而我的原則是……」步熙然一手指著他的鼻尖一手指著自己,自口中吐出更不平等的待遇,「你九,我一。」

  「你居然比三哥還狠……」步少提大大地退了好幾步,咬牙切齒地指著這個更苦毒小弟的兄長。

  步熙然笑呵呵地揮手,「反正這小子天生責任感就重,下人們又對你愛戴不已,我道個好心的兄長就做個順水人情,多分一點資產給你不是挺好?」

  「好?」步少提瞬間提高了音量,「過完年後,我已經整整兩個月都沒回我的風露院!」

  步熙然搖頭晃腦的回嘴,「我也沒回我的倚雲院啊!」他小弟是個大忙人,但他也是啊,他也沒空回他的倚雲院去沾他的枕頭。

  「咱們兩個不回院的原因不同,我是忙得廢寢忘食,現而你是玩得樂不思蜀!」他早已玩得乾脆住在這蓀蔑樓裡,日日對樓下忙翻天的事務置之不問,在樓上吃喝玩樂,他當然沒有時間回去自已的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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