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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真的真的……」她點頭點得好不勤快。

  「那就請你……」他緊憋著氣,「慢慢的、慢慢的,離開我的身上。」

  小心翼翼照著他的指示,將自己挪離他的軀體後,乍然分開的兩人,隨即各往兩旁一翻,忙不迭地釋放出緊窒在胸腔裡的氣息,各自喘著大氣。

  「昨天晚上……」順過氣來的迦藍,轉過頭來期期艾艾地問:「我沒對你做什麼太過分的事吧?」

  「你有。」霍飛卿連看她也不看,兀自生悶氣地翻身下床,活絡一身足足僵硬緊繃了一晚的筋骨。

  她趕忙跟在他的後頭團團轉,「我沒對你做什麼需要我負責的事吧?」一大清早他就這麼火大,難道她真的酒後亂性了?

  「你有。」霍家先生又甩過頭不理會她。

  「我有?」她一臉的慘綠,「做了什麼?」

  「哼。」一張大特寫的黑臉,又讓她的心咚咚地掉進深谷裡、

  「說啦,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事?」實在是受不了他這樣拐著她玩,迦藍撒嬌地拉著他的臂膀誘哄他吐實。

  吃了一晚啞巴黃連的霍飛卿,二話不說地拉開自己的睡衣。

  「這是誰做的?」眼珠子險些蹦出來的她,詫瞪著他胸口那一片紅紅紫紫的淤痕。

  「你。」陰陰涼涼的冷風拂上她的面頰,「你強壓著我在我身上種草莓。」摸上他的床後,搶床位、搶被子,這些他都隨她去了,可她不知是在發哪門子的酒瘋,睡到一半突然對他來個辣手摧花。

  「呃……」迦藍怯怯地將視線往上挪,直挪至那張像是恨不得把她啃了的臉龐上。

  他扭頭就走,「所以,你要負責。」短時間內他絕對交不到女朋友了。

  「對不起嘛……」她苦哈哈地陪著笑臉,跟在他的後頭連聲抱歉。

  「哼。」不領情的霍飛卿,硬是當著她的面把浴室的門給甩上。

  她直拍著門板懺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要吃這種老牌的豆腐呀,要不是她醉了,她也是很有選擇性的。

  「戒酒!」門板霍然拉開,他直沖著她落下一記響雷,「從今天起就給我戒酒!」

  「你要打給誰?」迦藍捂著兩耳,不解地看他吼完了後就抱著電話再躲進浴室裡。

  肝火旺到想拆房子的霍飛卿,坐在馬桶上飛快地按下一串電話號碼,在對方一接通後,劈頭就是一陣暴走。

  「現在,馬上,立刻來把你家妹妹拎走!」

  「你沒對她做什麼事吧?」沒頭沒腦被轟了一頓的葉豆蔻,掏了掏耳朵後慢條斯理的問。

  他恨恨地咬著牙,「令妹毫髮無缺……」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擔心地再問:「她沒對你做什麼事吧?」不對,她剛剛好像把話問反了。

  「強行在我身上種草莓算不算?」霍飛卿一點也不在意把迦藍的罪狀宣揚出去。

  又沉默了許久的葉豆蔻,不一會兒,笑呵呵地在電話那頭對他交代,「那個小朋友就繼續交給你啦!」

  瞪著被掛斷的電話,霍飛卿感覺自己好像一腳踩進了無底的沼澤中,被煩人的水草和水底下的暗流,給糾纏得無法掙扎離開,心情愈想愈晦暗的他,抑鬱地搔著發,一雙糾結的眉心,久久無法疏散開來。

  「我姊怎麼說?」當他抱著電話走出浴室時,迦藍緊張地抬首望著他看不出表情的臉龐。

  俯看著浴沐在晨光下的她,猶帶點粉嫩紅暈的臉蛋,美的就像是她在那張看板廣告上所扮演的晨露女神,在她弧度優美的頸線下方,沒拉緊的浴袍,洩漏出若隱若現的乳溝,那一身怎麼也遮掩不住的美妙曲線,襯著潔白的浴袍,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種……揉合了純潔與性感的誘惑。

  他不禁回想起葉豆蔻方才所說的話。

  小朋友?除了這張騙死人不償命的臉蛋外,她哪裡像小朋友?小朋友不會有這種讓人想噴鼻血的美妙身段吧?當然,更不會像她這般,讓人既想將她壓在腿上狠狠打頓屁股,又想乾脆將誘惑眾生的她給拉過來吻到窒息。

  怦怦……怦怦……

  聆聽著再次破百的心跳聲,在這天清早,他忽然覺得,他很需要來杯老酒鎮定一下。

  在低腰合身又超短的牛仔褲下,一雙廣告級修長且勻稱的玉腿,在空中來來回回地搖盪著。

  高高坐在擺疊的酒箱上的迦藍,此刻正悠哉愜意地啃著味甜汁多的西瓜,那雙總會引人遐思的長腿,一而再地讓正在巷子裡處理進貨事宜的霍飛卿,搬貨搬著就兩眼不小心走位。

  「你原本是個牙醫?」閑著沒事的她,在又咬了一口瓜肉後,有些好奇地問著從一大早到現在都不理她的大牌救世主。

  「現在依然是。」努力偽裝忙碌的霍飛卿冷淡地應著,將一箱啤酒扛上肩頭後再扛進酒吧裡。

  「為什麼要來這裡打工?」她伸出小巧的舌,邊舔去唇邊沾到的汁液,邊吸吮著手指頭。

  淡淡的發香,伴著西瓜清涼的水果香,又再次飄過他的鼻梢,經過她身旁的霍飛卿瞥了她一眼後,屏著氣息快步走過。

  「不告訴你。」

  絕對……

  她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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