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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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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著鼻音,「幫助你自己?」終於說到重點了吧?說到底,他還不是有著自私的因素? 「你也知道,我是霍氏家族的長子和長孫,從我高中開始,家裡的長輩們就已經在替我物色對象了。」為了讓自己這十年來過得輕鬆愉快,他可是非常樂意加入別人的感情世界裡攪局,「為了避免他們往後十年都要拿這個問題來煩我,不如我就先替自己找個擋箭牌來,先堵上他們的嘴十年再說。」 聽他這麼一說完後,樂芬先前對他的愧疚、自責,頃刻間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我們都別有目的嘛……」這個男人,要演戲敢不先通知她一聲,害她還傻俊的在那裡為他煩惱。 他嘿嘿直笑,「是啊。」 樂芬環著胸,邊說邊點頭,「難怪你對我說不出山盟海誓那類的東西,你只是想利用我暫時躲避家族風暴。」 他也沒跟她客氣,「難怪你連一些最基本的親吻擁抱都做不太出來,你只是想利用我暫時當個避風港。」 「彼此彼此啦!」他們兩人有默契地相視一眼,接著笑眯眯地雙雙擊掌慶祝解開心結。 說出心底的秘密後,樂芬和他的話匣子也跟箸都打開了。 「我在想,如果沒發生那場車禍,唐律也沒有跳出來跟你搶的話,你要怎麼辦?」感謝天上神明有保佑,要不然,她就真的要嫁錯郎了。 「那我就只好逃婚了。」霍飛卿聽得也是心有戚戚焉,「我可不願對不起我的學弟。」那個他一手照顧、保護到大的唐律,可是他的疼愛的學弟呢,他可不想失了個學弟還要反目成仇。 想起唐律這些年來的煎熬,頗為責怪的水眸立刻投映至他的身上。 「你不該瞞他的。」跟唐律講清楚就好了嘛,何必拖得那麼久,傷人也傷心。 「我也是騎虎難下啊。「說到這個他就有無限感歎,「雖然遊戲是這麼玩的,但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嘛,本來在他當完兵後,我就要把你還給他啦,誰知道那小子竟那麼固執,不管我怎麼明示暗示他就是死都不肯來跟我搶,而我家裡又催婚催得急,所以我只好繼續撐著啦。」 她也開始有點同情他的處境了,「唐律要是知道實情,找看你不被他大卸八塊才怪……」 「不管怎麼樣,反正那都是以後的事。」他不願想得太多,「好了,既然我的功德已經圓滿,也該把你還給我學弟了。」 「謝謝你。」芬微笑地朝他伸出手,「謝謝你陪我且保護我這麼多年,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的真命天女。」 霍飛卿牢牢地握緊她,「別太客氣,找才該謝榭你讓我度過了平靜的十年,至於那個遲鈍的白馬王子,你要加油喔。」 「嗯。」神采飛揚的樂芬,露出了這陣子以來最炫人的笑意。 隔著遠處的玻璃窗,他們兩人緊握著彼此雙手的模樣,悉數映進被樂社叫來等在咖啡廳外頭的唐律眼底。 也不知是習慣使然,抑或是下意識不想去面對判刑的唐律,在樂芬與霍飛卿道別完,準備走出咖啡廳時,他轉身走進花叢裡。 才走出咖啡廳的樂芬,明亮的大眼,一眼就看到唐律又躲起來了。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他,他那超過一 百八的身高,實注是很不適合窩藏在茉莉花叢裡嗎? 可是,過去二十幾年來的回憶全都跳到她的眼前,提醒著她,他會有這種習性,都是因為他為了她著想才養成的。某種感激的淚光,在看著他的同時,在她的眼底閃耀。 他總是藏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他總是笑著說他找不到地方藏。 他總是擔心……找不到人的她會緊張。 當樂芬走至他的身旁,撥開翠綠的葉片找到他時,回過頭來的唐律當下被她的模樣嚇得慌了手腳。 淚水成行的她,細聲且斷斷續續地哭泣。 在今日之前,她從不知道,等在她身邊的幸福,並小是像玻璃般脆弱易碎,而是堅定如同大山似地穩固不移,她的幸福,不需千山萬水的去尋找,也不需在茫茫人海中追尋上輩子與她相愛的人,每個人,都是因欲望太多太大,而忽略了近在眼前的幸福,沒看見站在與她最近的人。幸福其實是隨處可拾,端看能不能彎下腰來把它拾起而已。 「怎怎怎……怎麼了?」六神無主的唐律捧著她的臉蛋猜測,「是他欺負你嗎?我去找他算賬!」 衝冠一怒為紅顏,在他挽起衣袖準備進咖啡廳找霍飛卿算賬時,樂芬卻拉住他身後的衣服。 「別哭呀,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是我欺負你……」唐律看得心痛難舍,忍小並將她攬進懷裡,雙眼看著一旁對他們指指點點的路人,末了,他再將她擁緊一點,並且把上衣貢獻給她拭淚。 樂芬的哭聲中斷了一 下,低首看著拿衣服給她擦淚的那雙大手。 「我沒帶手帕也沒有面紙,將就一下吧。」他拉起衣服拭去她眼眶、臉頰上所有的淚痕,並且安慰地吻吻她的額,像拍哄個孩子似地將她牢牢抱住。 很多人說過,他是個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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