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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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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堂上鞠完躬剛站直了身子的兩位新人,都還沒來得及邁步走向新房,空氣中即傳來一陣漣漪般的震動。 「怎麼了?」龍項錯愕地問,就看嚴彥二話不說地將手中的彩帶往雲儂的懷中一擱,轉身去房裡找來今兒個難得沒放在身上的軟劍。 嚴彥邊解釋邊往外走,「有人動了莊外的陣式。」 哪個在大喜之日不長眼跑來這砸場子的? 「韓冰,你留住這守著弟妹,我們去去就來!」龍項沒好氣地一手指向韓冰交代,也跟著飛快地跑去客院找自個兒的佩劍。 韓冰疑惑地站在原地,他是知道這山莊很奇特,但還不知道它的與眾不同處。 「陣式?」他將孤零零站在堂上的雲儂扶至一旁的椅邊。 「碧綢老人專為嚴彥打造的。」頭上還頂著紅蓋頭的雲儂摸索地坐下。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要我們躲在這兒……」 下一刻,突如其來的劇烈震動,讓廳中正等著的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首望向外頭的方向。 韓冰眯細了黑眸,「嚴彥……解了陣式?」 「去看看。」滿心放不下嚴彥的她,撩起裙擺就往外頭走。 他急著想攔她,「慢點,你是新娘,你不能出去抛頭露面……」 「哪來那麼多講究?」礙于頂上的蓋頭太礙事,雲儂索性一手攀著韓冰的胳臂要他帶路。 因一身新嫁娘裝扮的緣故,韓冰與她慢了好一會兒這才來到山莊的大門邊,此時大門處燈火亮晃晃的,門口還有個一腳已踏進門內,另一腳還卡在門外的陌生來客。 「怎麼回事?」看不見眼前狀況的雲儂,在被韓冰帶到嚴彥的身旁時,輕拉著他的衣袖問。 「小儂,你怎出來了?」嚴彥扶穩她,緊接著兩眼狠狠瞪向門外某人的共黨。 「狀元兄,來者何人?」 「……陶七。」龍項尷尬地別過眼,有些不敢面對嚴彥眼中散發出來的怒氣。 陶七?殺手榜上的第四名,龍項的遠房表弟? 就算是來探親……要不要這麼會挑時辰啊? 「木頭,先幫我掀了蓋頭吧。」雲儂沒好氣地對嚴彥說著,決定還是先按步驟完成他們的婚禮。 嚴彥深吸口氣,強行壓下了滿心的不快,草草替她在這種地方揭起了蓋頭。雲儂微眯著眼,在適應了光線後,這才看清眼前動彈不得,滿身是小傷的年輕男孩,而對方,正狼狽地一手撐在門邊呆呆望著她。 她笑吟吟地問:「來喝喜酒?」 「呃,不是……」陶七縮縮肩頭,總覺得門裡頭的寒意,似乎此外頭夾雜了初雪的冷風還要強勁了些。 「逃命?」 「是、是啊……」 她還是問得很客氣,「能請你挪個地方嗎?」什麼時候不好來,偏挑她大婚之日來,她家像是殺手集散地嗎? 「我找不到別處可躲了……」陶七苦著一張臉,一想到這陣子沒日沒夜遭人追殺的慘況,他就兩腳虛軟得不想再動。 「你是怎知道這地方的?」她沒對人說過,而嚴彥更不可能會把這地方說出去,加上這地方也不是那麼好找。 陶七顫巍巍地伸手指向某人,「龍項是我表哥,他曾飛鴿傳書告訴我他在這座山上,所以我就來這碰碰運氣……」 「你看著辦吧,今日是我大喜之日,這事我不管了。」氣悶的雲儂轉身拍拍嚴彥的肩,說完便撩起裙擺,負氣地大步走回宅子裡。 「小儂……」嚴彥手拿著她的紅蓋頭,急急忙忙地去追自家火冒三丈的媳婦。 在兩位房東都走了之後,深感歉疚的龍項,鬱悶地將陶七給拎進門內,關上了大門閉合上陣式,邊在嘴邊罵道。 「臭小鬼,就知道你礙事……」這下子嚴彥鐵定是記恨上他了。 「房租若是漲價了,你知道該怎麼辦。」韓冰神色不善地掃龍項一眼,接著轉身就走。 被拉進大廳內的陶七,在經過龍項簡單的包紮打理好身上的傷況後,乖坐在酒席上,頻頻打量著喜氣洋洋的四下,邊小心地問向對面臉色黑得都可以沾墨汁的高手兼前輩。 「你們……怎都在這?」自家表哥就算了,居然連已失蹤好陣子的韓冰也在這參加喜宴? 「你說呢?」韓冰怨恨地瞪著這個讓眾人心情皆不悅的元兇。 「我、我只是來避風頭的……」心中很是崇拜韓冰的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著。 在坐的諸位又有誰不是來避風頭的? 「臭小子,你說說你這是怎麼回事?」沒法子見死不救的龍項疲憊地揉著兩際。 陶七兩手絞扭著衣袖,「我也不想來這找你呀,我這不是被人追得無路可躲了嗎?」 被人追? 「你身上該不會有塊破玉吧?」龍項與在座的韓冰互視一眼後,接著毫不考慮就問。 「你們也知道?」陶七訝然地張大了嘴,在他們極度不樂意的目光下,掏出懷裡的那塊燙手山芋。 「……」得,這下還真應了雲儂說的話,他們四人真成了全江湖的頭號目標了。 不知身在何處的陶七好奇地問:「表哥,方才那位新郎官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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