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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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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儂?」他不解地抱著她買來的青菜與蘿蔔看著她的舉動。 她收起地圖,滿心成就感地拍拍他的寬肩。 「還是你乖,有聽我的話從不和他們走在一道。」招搖過市與從不張揚的差別,就在於其一有著被追著跑的風險,其二則可安穩地過著無風無雨的好日子。 聽得滿心雲霧繚繞,「他們?」 「你的同行啊。」她邊說邊逕自去拿他系在腰間的水壺。 嚴彥雖是不明她話裡兜藏著些什麼,但他還是逮住她心情不錯的時機趕緊打鐵趁熱。 「既然我乖,那咱們明日成親?」 正喝著水解渴的她,當下被嗆咳得結結實實。 「咳,我不都說我要考——」她好不容易喘過氣,一抬首就撞上了他可憐兮兮的目光。 「小儂……」 她不自在地挪開眼眸,「這事……這事咱們回家再慢慢說。」 嚴彥揚揚墨眉,在討不了好處之余其實一點也不心灰,不顧街上人來人往大家都在看,他探出一掌攬過她的腰,她側首瞪他一眼,他只好收斂點改牽住她的柔荑。 有過深刻教訓的雲儂知道,反正甩也甩不開這塊牛皮糖,所以這回她乾脆就不在大庭廣眾下掙扎丟他倆的臉面。 「等會兒先去藥鋪一趟。」快走至街尾的馬車停放處時,她搖搖他的手提醒。 「你病了?」 「不是,有備無患而已。」 家中都已有了無人可破的陣式了,她這是想為誰備上? 因她而堆積了滿腹疑問的嚴彥回到家後,還來不及找她解惑,就被她叫去一塊整理起客房,然後又與她一塊裁剪起包紮用的紗布。 「記得,今晚別那麼早就歇下。」將一切準備好,又至後院收了一隻信鴿後,雲儂即對他交代。 「為何?」 「到時你就知道了。」她神情愉悅地向他再道,「對了,子時過後,你把外頭的陣式解了放個客人進來。」 客人?新家還住不到一日就有客人登門?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 一如雲儂所料,當晚就在剛過子時後不久,果不期然真有名不速之客前來他們家的大門前拍門。 拉開大門應客的嚴彥,在手邊燈籠的燭火照映下認清了來客的面容,接下來,他便與來客雙雙僵著身子定立在大門裡外,兩兩持續地幹瞪著眼,大有隔門對峙相看到天荒地老的態勢。 雲儂的聲音自宅內遠遠傳來,「木頭,別看了,把咱們的榜眼君請進來吧!」 高居殺手排行榜第二順位的韓冰,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深夜黑不擇路地奔逃至深山野林處,好不容易終於找著個可暫時歇腳的民家,卻沒料到,當這看似簡陋的民居大門一開,隨即敞開了另一處天地。 他先是瞪著大門裡的華屋美院,怎麼也想不通這之間的變化由來,而後他挪過眼,滿心不痛快地瞪著眼前不對盤多年的同行兼某人幫兇。 「居然在這兒也遇得上你們……」 「你大可滾遠點。」對於來客,嚴彥還是數年如一日的死人臉。 往裡頭等了好半天的雲儂,走至院中盯了韓冰身上被血染汙的衣袍一會兒後,及時打住了這兩位同行間的無限含情對視。 「又不是不熟,進來吧,把門帶上。」 只可惜猶豫著該不該踏進門裡的韓冰,與壓根就不想迎客的嚴彥,兩人皆沒把她的話給放在心上,照樣以無聲的目光在暗地裡你來我住得好不熱絡。 她淡淡撂下一句警告,「再不把門關上,不怕魔教教主找到這來嗎?」 當下大門處人影迅疾一閃,攜著滿身傷的韓冰飛快地跟上她的腳步步入屋一內,而還杆在大門邊的嚴彥,則是不情願地照著雲儂事前的吩咐,重新合上外頭的陣式,不再放人進來。 做完這一切後,嚴彥帶著一身的寒意站在廳裡,看雲儂將早就備妥的熱水與紗布交給韓冰,並指示面上幾無血色的韓冰得快些將受創嚴重的胸口先行止血。 「他又惹了什麼麻煩事?」 「有位不長眼的高人看上他了。」雲儂扔開一條已沾滿鮮血的布巾,再取來另一條新的重重按壓在韓冰胸前 「何人?」 「魔教教主,向雲琛。」她款款對他道來江湖上的最新八卦要聞,「日前教主大人放出風聲,指名要咱們的榜眼君榮任他的後宮正妃。」 一直默默任人處理傷勢的韓冰,聽了登時激動地抬起頭大聲怒吼。 「那個有病的瘋子!」 「你怎麼知道?!嚴彥一把按下一臉殺人樣的韓冰,接過雲儂遞來的金創藥,毫不溫柔地灑在韓冰胸前那一道斜橫而下的劍傷處,當下疼得韓冰咬牙切齒。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然也沒有不能上吊的梁。」她向韓冰致上十二萬分同情的目光,「您辛苦了。」這傢伙的祖墳八成是冒了青煙吧,這年頭殺殺人也會被魔教教主看上?太不容易了。 韓冰憤恨地咬著牙,一想起前陣子他是如何中了計,在向雲琛那男女不分的登徒子手下敗下陣,以及他是如何逃過大批魔教教徒的日夜追捕,他毫無血色的俊容更是青白陰森上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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