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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魏北海跟在他的後頭悶叫著:「有什麼事會比上班賺錢更重要?」

  「有,她比一切都重要。」他慢慢地走至電梯前,清晰且確定地回道。

  魏北海在他按下電梯前將一份報紙硬塞入他的懷裡。「這個也很重要,我認為你應該知道這件事。」聶少商讀完上頭的新聞後無動於衷地搖搖頭,「聶懷樓的事與我無關。」

  「再怎麼說他是你的父親。」魏北海搶過他手上的一隻塑料袋,讓他空出一隻手拿好報紙,要他把報上的內容讀仔細,不許他草草看過。

  「別對我念經好嗎?」聶少商將報紙放入袋裡,抬手按下電梯。

  「十多年了,你總要去面對。」魏北海不放棄地勸道。

  「北海,把東西拿好,千萬別掉了。」他不想看好友希望他與聶懷樓修好的表情,於是揚著頭看電梯一格格往上跳的紅燈。

  「你買這麼多東西幹嘛?囤積糧食啊?」魏北海氣極地拿他買的東西出氣。

  「這樣可以減少我出門的次數。」只要他少出門,就可以減少羽衣若往高處攀爬的機會,她也可以有更多學習知識的時間。

  「少商,你買這個東西?」魏北海拎起一包衛生棉,慘綠著一張臉問他。

  「日常用品。」他回頭看了一眼,尷尬地答道。

  「這個是你的……日常用品?」

  「不是我要用的。」聶少商紅著臉澄清,天曉得他在超級市場買這包東西時,費了多大的勇氣來面對四面人方湧來的好奇目光。

  「那你買給誰?」

  「我的同居人。」瞞不住他,聶少商只好坦誠。

  「你什麼時候和女人同居了?」

  「中秋節那天起。」

  「果然。我就覺得你從中秋過後便有問題,突然跑來公司教我買一大堆女人用品和奇怪的書籍,接著又翹了兩個月的班,原來是養了個女人。」魏北海陰沉著臉細述他的怪異行徑,當自己一個人在公司裡忙得死去活來時,他竟逍遙的與女人廝磨在一塊?

  「北海,別用『養』這個字眼,她是人不是動物,請你尊重她。」聶少商跨出電梯時叮嚀道。

  「她是誰?」是誰有本事可以讓這小子甘心結束孤獨生涯?

  「我家到了,謝謝你幫我提這些,再見。」聶少商不回答,拿回他手裡的塑料袋放至門前,摸索著鑰匙開門。

  「不請我進去?」

  「不方便。」他停止旋轉鑰匙孔的動作回身睨了一眼。

  「什麼不方便?我出入你家就像進我自家的廚房,什麼時候起我不能自由進出了?」魏北海敏感的堵在門前。

  「從她住進來起。」貿貿然就這樣讓他進去,只怕會嚇著了羽衣也會嚇壞了他。

  「她到底是誰?」魏北海的耐性盡失,不把使聶少商罷工的凶嫌揪出來,他誓不罷休。

  「一定要知道?」聶少商瞅著他執著的眼神問。

  「我今天就要弄清楚。」

  「好,嚇到我不負責。」他打開門。

  「女人有什麼好怕?她在哪裡?」魏北海進屋後就東望西瞧地找人。

  「我出門時她還乖乖的在看電視。」拎著東西進來的聶少商望著空無一人的大廳。

  「人呢?該不會是見不得人吧?」魏北海輕蔑的撇撇嘴角。

  「北海,去幫我拿梯子。」他馬上想到羽衣不在室內的唯一理由,立刻他放下袋子對魏北海指示道,匆忙推開落地窗往陽臺跑。

  「拿梯子?你去哪裡?」魏北海莫名其妙地照著他的指示去找梯子。

  聶少商跑到屋外後兩眼便往屋頂上搜尋,果然找到了那名愛往高處爬的慣犯。

  「羽衣,下來。」他捂著額在下頭大喊。

  又被當場逮到的羽衣聽到他的聲音先是吃驚得兩肩一抖,然後暗暗地吐舌,轉過臉對他甜蜜一笑,「你回來啦。」

  「又往上爬,爬到高處真有那麼好玩嗎?」聶少商對羽衣這類無法克制的舉動已不像初時那般緊張,只能又氣又無奈地接受高度對她有無比吸引力的事實。

  「我在看天空。」羽衣指著天際,雙眼充滿迷思。

  「少商,你要的梯子。」扛著梯子走來的魏北海將它交給他。

  「謝謝。」聶少商接過鋁制梯子,熟稔地將它架上屋簷。

  「那個美女想不開啊?爬那麼高不要命了嗎?」魏北海終於看見在屋頂上與聶少商對話的女人,驚豔之餘不免替她的小命擔心。

  「相反,她正玩得很開心。」聶少商很無力地垂下肩膀長歎道。

  「她如果跌下來,你可能沒辨法將她拼回原樣。」衡量過美女與地表的高度之後,魏北海在他耳邊提醒道。

  「羽衣,現在就下來。」聶少商朝上喊著。

  「好嘛。」羽衣站起身,拍拍身後的灰塵亮出她的翅膀,從容地借著風力降下。

  「我放了梯子。」聶少商指著鋁梯看向她。

  「它不方便。」羽衣皺皺鼻子。

  「傷沒好就用翅膀,真不懂得愛惜自己,我看看。」他小心的擁著她,關懷地檢查她的傷口。「不是很痛,我不要緊。」羽衣踮起腳尖在他唇上飛快吻了一下,而後發現他身後的陌生男子,「他是誰?」

  「我的朋友魏北海。」她的傷口透出血絲,聶少商搖頭歎了一口氣後向她介紹,並且轉身看向魏北海。「北海,她是羽衣……北海,你還在呼吸嗎?」魏北海呆若木雞的表情像是已經窒息了。

  「她有翅膀……」魏北海背部緊貼在牆面上,瞠目結舌地指著羽衣。

  「北海,我知道你很吃驚,但你毋需那麼激動。」聶少商試著要他鎮靜,他就是怕羽衣會突來這一招才不想讓北海進來。

  「他還好嗎?」魏北海的反應使羽衣胸口湧起一股尖銳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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