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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我教你作菜。」韓致堯拉開她的小手,一張特大號的俊臉近擺在她的面前。

  「什麼?」她眨眨含淚的吝眸。

  「明天起,來我家上課。」他伸指揩去懸在她眼角的晶淚。

  他的衝動,只是為了他的居家空氣品質著想而已,附帶的利益,也不過只是讓這款的美色,在每天清晨順便保養他的眼睛而已。

  對,就只是這樣而已。

  就在千夏看向他的懷疑眼瞳中,韓致堯猛然發現,他好象……又開始在說服自己。

  「就知道又是你……」對講機忠實地傳達出一長串哀號。

  「早安。」屏幕畫面裡,襯著朝陽的笑臉,遠比陽光還來得燦爛刺眼。

  接下來,泛著濃濃鼻音的咕噥法語,佔據了對講機的頻道。

  七早八早就跑來隔鄰報到的千夏,鴨子聽雷地站在芳鄰的家門前,訥看著正傳出成噸外語的嘰喳對講機,不一會,放行的閘門終於開啟,她探足進去,繞過綠意盎然的庭院,規規矩矩地在廳前半敞的門前站定等候。

  開門應客的男主人,整個人倚在門邊,頂著一頭亂髮半眯著眼以避光害,在她來到面前時,他抬手看了看表面所指示的時間,再度自口中逸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天哪……」又是早上八點,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他就知道在這個時間會擾他清夢的人,除了她外不會有別人。她是跟這個時間燒過黃紙拜過兄弟不成?

  「我來得太早了嗎?」看著他眼裡的血絲和眼底下的黑眼圈,千夏終於有點意識到拜訪芳鄰的時間,似乎……有點不對時。

  「你就沒有別的時間好挑了嗎?」韓致堯抬起乾澀的眼皮,在金黃刺眼的晨光中,巴不得能立刻窩回床上,一路安息至太陽下山或是後羿把它射下來為止。

  「我以前是上班族,每天準時八點鐘出門。」她小聲地應著,總覺得擰著一雙眉頂著一頭雞窩頭的他,好象是剛從被窩裡滾過幾圈,才不甘不願地被人給拖下床來。

  他朝天翻個白眼,「救命……」她以為她是剛入營,把時間掐得准准等著集合晨訓的新兵啊?對他這個遲到是必然,誤點是常態的人來說,他這輩子唯一曾在早上八點準時出門的年代,就是他的小學生時期。

  她呐呐地,「要不要……我晚點再過來?」

  他沒答腔,眼珠子忽地定在她頸部以下的部分,半晌,一雙墨眉高高地聳起。

  恐有勒死她之虞的衣領,被她扣至領口最高點,不消說,曼妙的身材全被掩蓋在尺寸過大的素白襯衫裡,就連兩腕的袖扣也親矩地扣合上,不露出半片粉漾的玉膚,而下頭那件讓他看了就眉頭打結的樸素牛仔褲,非但沒把她臀部曲線勾勒出來,過長的褲管還直曳至鞋面。

  吱,包得真徹底,別說養眼睛了,養只蚊子恐怕也會被她給餓死。

  「有什麼不對嗎?」千夏順著他的視線看著自己。

  韓致堯抓著亂髮,「不及格。」

  「什麼不及格?」她屏緊了呼吸聆聽聖意。

  「服裝儀容。」早知道就規定她先換套三點式的泳裝再過來。

  她很難理解,「哪裡不及格了?」

  他瞄了瞄她的俏臀,「下次來時,牛仔褲穿合身一點。」實在是太不瞭解男人這種生物了,虧她還是中國人,她沒把孔老夫子學好。

  想了半天總算明白他話意的千夏,玉頰飛上了兩朵紅雲。

  色狼。

  「過來站好。」不甚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後,他朝她勾勾食指。

  她紅著臉蛋在他的面前站定,靜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先搜身。」他扳扳雙手,老實不客氣地對她伸出十指龍爪。

  「搜、搜……搜身?」血色急速褪去,千夏駭白了芳容,兩手緊抱著嬌軀不住地往後退。

  「不准動。」清晨血壓特低的韓致堯,一手拉住她的後頸衣領將她給提回原地,煩不勝煩地對躲躲閃閃的她拉大了粗嗓,「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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