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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高先生,衛風和李湘是我們的前世,今生我們仍是他們,只是改了名字,但我們並沒有變。」伊澄湘再以另一種方式告訴他們,然後停頓下來看他們的表情。

  「陽碩,你聽得懂嗎?」高仲苑推推陽碩,什麼他們我們還有前世今生的混在一起,他聽得一頭霧水。

  「有點懂……」陽碩的領悟力比較高,已經聽懂了大半,可是還帶有一點懷疑。

  「仲苑、陽碩,我在公主陵前遇見上次那個考古人員,他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衛達夫想起一件一定要告訴他們、好讓他們做心理準備的事。

  「什麼事?」一提到考古人員,陽碩和高仲苑的神經都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

  「他說,大陸官方正在全力追捕偷走紫陽公主畫像的小偷,而且,如果捉到以後,一定要嚴辦,聽說盜墓判的是唯一死刑。」衛達夫一邊玩著伊澄湘的長髮,一邊沒良心地轉述。

  「什麼?」陽碩大驚失色。唯一死刑?

  「達夫,你把我們供出來了嗎?」高仲苑緊張兮兮地問,他該不會把他們兩個都抖出來了吧?

  「沒有,我和澄湘也很心虛,所以都不敢說。」衛達夫搖著頭道,身為主使者他怎麼會說,當時他和伊澄湘只想趕快腳底抹油,免得讓對方看出端倪。

  「都是你,你沒事叫我去替你偷什麼畫?出了事你要替我去坐牢處死刑嗎?」高仲苑指著衛達夫的鼻子大嚷道。好了,他現在已經被人認為是小偷了,可是要不是為了達夫,他怎麼會去當賊?

  「這麼嚴重,你當初為什麼要叫我幫你?你自己遭殃就好了,你還害我?」陽碩生氣地推著高仲苑。原來當初高仲苑騙他說是老闆叫他去偷的,結果現在事情鬧大了,他才知道這件事本來與他無關。

  「畫是你叫人偷的,把畫偷運出大陸的人也是你,出了事的話,你去頂。」高仲苑認為自己只是從犯,真正偷畫的人不是他,被捉到的話,要處死的也不是他。

  「那些都是你叫我做的。」陽碩氣極了。

  仲苑現在想把關係撇得乾乾淨淨?如果他被捉到的話,他要把所有的人都扯出來。

  「不是我叫你做的,是他!」高仲苑伸手一指,氣急敗壞地指著真正想要畫的人——衛達夫。

  「我說過我要把澄湘的畫拿回來,那是她的。」衛達夫泰然自若地道,並且覺得他把屬於伊澄湘的東西拿回來並不算過分。

  「那不是澄湘的,那是紫陽公主的!」陽碩情緒激動地叫著。把死人的東西偷來,還硬說是活人的?

  「達夫,我跟你說過幾百遍了,紫陽公主死了!」高仲苑大聲地重複。他為什麼總是要說紫陽公主還活著?

  伊澄湘隱忍了許久,再也忍不下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她不是紫陽公主,於是,她的公主性格又跑了出來。

  「我就是紫陽公主,什麼叫我死了?而且我還活生生地站在你們面前,再對我有任何不敬,我就叫人把你們全拖出去砍了。」以前敢這麼對她說話的人早被她叫人拖出去斬了,哪還容他們這麼對她大聲吼叫?

  「什……什麼?」陽碩呆呆地看著她王者的氣勢,一時反應不過來。

  「拖出去……砍了?」高仲苑聽著她古不古、今不今的話,也愣住了。

  「紫陽,現在是二十世紀,不能砍人。」衛達夫拍撫著伊澄湘的背,淡淡地更正她。

  「啊……對不起,一時分不清楚,又混亂了。」伊澄湘吐著舌道,有雙重記憶就是有這種麻煩,有時候她就是會忘記這一點。

  「她……」陽碩和高仲苑均指著伊澄湘,然後詢問的看向衛達夫。

  「她常會分不清自己是李湘還是澄湘,以後你們聽久就會習慣。」衛達夫習以為常地道。就像他,白天他會聽她叫他衛達夫,到了晚上她又常會叫他衛風,兩個名字換來換去,他旱習慣了。「你還不是老把自己和衛風弄錯?你剛才又叫我紫陽了。」伊澄湘不平地問他,剛才他還不是又把她的名字弄錯了?

  「我要去收驚……」高仲苑現在相信真有什麼前世今生了,他害怕地邊跑邊道。

  「等我,我也要去。」陽碩也不敢留下來,跟著跑出去。

  「我們說了什麼嗎?」衛達夫看他們一溜煙地跑走,不禁訥悶地問她。

  「好象沒有。」伊澄湘想不出來,她剛才只有說實話而已。

  「他們幹嘛要逃?」衛達夫扶著她的臉頰問,覺得他們的表情好象是被嚇得不輕。

  「我也不知道。」伊澄湘莞爾地笑道。

  「不必管他們了,我們只要知道我們已經找到對方就好。」衛達夫輕吻著她的唇,喃喃地傾訴。

  「那朵牡丹快開了。」伊澄湘靠著他的肩頭,看著他桌上花瓶裡的一朵小巧淡粉色的牡丹對他道。

  「嗯,就快綻放了,然後再過一年,它又會在同一個時節回來我們的身邊。」衛達夫攬著她道。

  花朵有一定的生命軌跡,但總忘了安排它的最終去處,所有的綻放與凋零,都將回歸塵土,他們肩並著肩,靜靜等待一朵新生的花朵到來,在下一次花開的時候,再次交流著千百年前愛戀的語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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