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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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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一副甚是傷心的模樣,「我說的話,你們不願聽嗎?」 「聽。」雖然放過那筆龐大的賞金很難過,可是讓老闆傷心的事,他們是絕不會做的。 她又柔柔的請求著他們,「那就答應我,不要讓任何人把千歲捉走好嗎?」 「好。」所有人轉眼間就敗在她的柔情攻勢下。 臉上瞬間恢復笑意的扶蘇,得意地瞥了步千歲一眼。 「他們會答應你的。」步千歲看懂了她的眼色,馬上接手上場,「你累壤了,叫春聯扶你上去休息一下吧,由我來和他們談談。」 「嗯。」全身酸痛的扶蘇無法拒絕此刻這個誘人的提議。 就在春聯扶著她上樓,而樓上的門房一關後,步千歲立刻變了一張臉,帶著陰森又邪惡的笑,準備朝他們這群想出賣他的叛徒們算賬。 「萬。萬歲?」眾人害怕地看著他那張像會吃人的笑臉。 「哼哼。」步千歲扳著兩掌,眼神在他們的身上轉來轉去,「剛才是哪個人說要把我踢出去換賞金的呀?」 「他!」再一次背叛朋友的眾人,紛把指頭指向首當其衝的武八郎。 知道步千歲一定會找他們算賬的扶蘇,此時整個人趴倒在床榻上,無心也無力去解救他們,總覺得這一日下來,好象已耗盡了她身體裡所有的力氣。 「老闆,他真的是步千歲?」春聯體貼地為她梳著發,對於樓下那男人的身分,還是很懷疑。 「對。」扶蘇將臉埋在柔軟的被窩裡悶悶的應著。 春聯霎時停止了手邊的動作。 在扶蘇她的家家道尚未中落,而扶蘇也仍是個雙親疼寵的掌上明珠時,春聯就已在她身邊服侍扶蘇了,也因此,她比樓下任何一個人都還瞭解這個身為她的小姐和老闆的扶蘇,對於扶蘇不會在人前啟口的心事,多多少少也有些瞭解。 「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你暗戀某個人很久了。」春聯深吸了口氣,正經八百地問著她,「那個人,不就是他嗎?」 「是——」扶蘇回答她的聲音裡,夾雜了些許煩惱。 「那你。」 「不要問我這類的問題,因為我全都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翻過身來,無奈地睜開水盈的眸子。 「你要把他留在這裡多久?」春聯執起她一絡柔軟的發,慢條斯理地梳著,「他是紫冠府的人,不可能永遠都留在這裡的,總有一天,他還是會回去。」 扶蘇的水眸裡,滑過一絲心驚。 要把他留在這裡多久?這句話,她也在心中問過自己不下百次。 看著空氣裡被雪光映照得發亮的塵——,悠悠的思緒,就像那些飄浮不知去處的塵——那麼不確定;想知道與不想知道的心情,似窗外紛紛落下,累積迭綿的飛雪,重重地壓在她的心頭。 霜雪留不注歲月留不住,那麼人,是不是也留不住? 扶蘇反復不斷地回想著這個問題,想著,在這個冬季裡,因為一個懸賞事件,讓一個原本遠不可能接近她的人來到了她的身邊,但任何冰霜厚雪也總有融化的一日,或許在明天,又或許在後天,那個此刻離她這麼近的人,一旦在達成了他的目的,得到了他所想要的後,他終將離開這暫且在冬日裡躲藏的地方,回到他該去之處。 任何人,任何事,總都會有到此為止的一天,不是嗎? 但在那天來臨之前,她不去想,不去預測到時她將有什麼心情,因為在她堅強的靈魂背面,是那麼的膽怯。 「那就等時候到了再說。」她翻過身,將小臉藏在軟被裡,彷佛這樣就可以翻過一切,都可以不必面對。 「你可以帶著他上紫冠府——」春聯不知她內心的翻騰,仍興高采烈的向她提議,「懸賞單上也寫了,只要能捉到他帶回紫冠府的人,就可以和他成親。」如此一來,她的暗戀就會開花結果了。 「我不要那種強迫式的婚姻,我也不想用這方式來綁住一個人。」她悠悠輕歎,歎息地掩著小臉,「我若真的要,我要的是他的心,不是名、不是利,也不是那種婚姻,不要把我看成其它人一樣。」 「老闆。」再這樣躲躲藏藏下去,最終她能得到個什麼呢? 扶蘇自床榻上坐起,深吐出口氣,轉眼朝她正色的叮嚀。 「口風緊一點,這事別讓他知道。」難得她已經這麼久沒再想起這回事了,而這事,只有她們倆知道就好,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心事攤露出來給第三者知情。 春聯覺得很可惜,「為什麼?」如果是她的話,她早就跑去告訴步千歲了。 「我和他還要合做生意,我不希望因我的私事,而讓我們往後連相處都會變得困難。」公與私之間,她分得很清楚,而她也不願模糊了他們之間目前所處的地位,而讓一切失序。 「好。吧。」 打發完樓下的人後,就一直靠站在門外偷聽的步千歲,在房裡對談的聲音沉寂下來後,他的嘴角,緩緩逸出一抹微笑。 「這樣啊。」他終於知道,她會對他臉紅的原因了。 「他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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