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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步千歲咽了咽口水,兩眼緊盯著上方紛紛掉下來的木屑,很怕這張看起來不怎麼牢固的床,會在司空烈的暴行下解體。

  「我就不信我永遠也逮不到他!」追不到人,也是滿肚子火氣的司徒震,抬起腳用力的踹著床腳。

  不。不要踹了。

  扶蘇趴在步千歲的胸口上看著那根脆弱的床腳,被司徒震一腳又一腳地踹下許多小木塊,恐慌地想著那根用來支撐的床腳,會不會再多踹幾下後就應聲而斷。

  不死心的司空烈與司徒震,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和發洩過後,不但不離開房裡,反而還一塊坐在床上,認真地討論起他們接下來應該採取什麼手法,才好不再讓步千歲脫逃。

  完蛋,不走?

  步千歲瞪著上方那深深下沉的床面,那兩個該死的郡王,什麼地方不好坐,偏偏就要坐這,什麼時候不好聊天,卻要挑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句句的說得沒完沒了,他們是想悶死床底下的兩個人嗎?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扶蘇將唇緊靠在他的耳畔,以極細微的音量與他咬耳朵交換意見。

  他將唇附在她的貝耳上,「只有等他們走了。」

  「我不舒服。」她忍不住想挪動受困的四肢,在這通風不良的小空間裡,空氣又悶又難受,令她不適的覺得有點頭昏目眩。

  「別動。」他以修長的兩腳止住她的躁動,同時也收緊了雙臂,不讓想溜出去的她亂動。

  被他困囿著而動彈不得的扶蘇,在他暖融融的體溫包圍下,疲憊過後的瞌睡蟲,又一如往常地被他喚醒,紛紛都冒了出來。

  「不要在這時候又睡在我身上。」步千歲在她悶聲不響地睡在他身上不動時,忍不住動手搖著她要她保持清醒。

  她委屈地摟著他的頸項,「我真的不行了嘛。」誰跟他一樣常常這樣跑?她這個長年足不出戶的人,四肢一點也不發達。

  他扶正她垂下的蟯首想讓她改個睡姿,誰曉得一轉過頭,雙唇便準確無誤地正中她的紅唇,與她四唇緊密相貼。

  真的,這純粹是。意外,因為這裡實在是太擠了點,不過這個意外,好象來得剛剛好,好得讓他一償宿願。

  怔忡得忘了眨眼的扶蘇,透過絲絲穿過布幔的光線,在極近的距離下,張眼直望進步千歲的眼底深處,而步千歲則是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不曾出現在他面前過的瑰豔紅暈,悄悄地在扶蘇嬌俏的臉蛋上泛起,那酌紅誘人的色澤,比他看過的任何一種色彩都還炫目,更令他心動。

  臉紅?她會臉紅?他是不是看錯了?

  不,他沒看錯,或許是因為扶蘇的皮膚過於白皙的緣故,所以她一旦臉紅,也就更看得出來,只是他沒想到,她這個性子與他一樣的女人,居然會因他而出現這種難得一見的臉色。

  一直緊閉著呼吸的扶蘇,在胸腔悶鬱得快要爆炸時,微偏過芳頰好分開他們的唇瓣,趕緊呼吸她所需要的空氣。

  在她軟嫩的唇瓣挪開後,沒把握機會嘗到任何滋味的步千歲,若有所失地盯著她臉部弧度優美的線條,目光無法自那張芳唇上離開,在心頭輾轉回想著那想望已久的感覺。

  那顆一直被他遺棄在胸膛裡的心,忽地急跳了起來,令他找不到出路,也再無覓處。

  誰說做人是需要理智的?就是因為他太過在意,所以他才會總是克制著自己,但他,卻也綁住了自己,忘了給他的心一次機會,這次,他不能再請求理智。

  當他的掌心貼上她的面頰,將她的臉蛋轉回他的面前時,扶蘇不解地張大一雙水盈的眼眸,看著他拉近彼此愈來愈近的距離,急切地掩上她的唇,吞沒她所有的錯愕和訝異,放縱地品嘗起質地宛如蜜桃的唇瓣,吸納她唇間所有的香氣。

  在感覺不到她的半點反應後,步千歲睜開眼,發現她還是張著美眸,愣然地看著他。

  「閉上眼。」她懂不懂什麼叫情調?

  但扶蘇仍舊是盯審著他的眼瞳,她的雙眼,彷佛在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想。」他直接為問不出口的她提供答案。

  這回,扶蘇就閉上了眼睫,感覺他厚實的掌心貼在她的頸後,緩緩地朝她施壓,逼她傾向他,為他開放芳唇。血液像是燒開了的水,在她的體內四竄著,轟隆隆的心跳聲,宛若在她的耳畔擊鼓,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推入那藏築在她心頭已久的深淵。

  那個。司空烈與司徒震,還在嗎?

  在,還在。

  只是,在這片刻,沒人再去理會在彼此熾熱氣息以外的溫度。

  如果只是一個吻就讓扶蘇覺得熱血沸騰,那麼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就更能讓她的熱血沸騰至頂點,並且覺得她一生從沒跑得那麼快,也從沒如此劇烈運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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