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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呢?」在內堂又步入三個人時,步關之的炮火馬上轉到另一邊去。

  滿心挫敗感的三位郡王,整齊一致地在大椅上落坐,而且每個人的臉都遠比步關之還來得臭。

  「別說想抓到他了,我們就連半點他的消息也沒有。」北郡王司馬聖歎煩躁地爬梳著發,「千歲不知是怎麼躲的,居然這兩個多月來能夠躲得無聲無息,任我們再怎麼派人找也找不到。」

  「千歲是不是在和我們玩躲迷藏啊?」南郡王司徒震沮喪地皺緊眉心,「躲我們躲成這樣,有誰找得到他?」

  「哼哼。」步關之咬牙切齒地將兩掌扳得咯咯作響,「很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跟我玩躲迷藏?」好,愛躲就讓他躲,被找到他就知道有苦頭吃!

  望著他們一致的苦瓜臉和火爆獅子臉,步少堤不禁感到懷疑。

  以他們紫冠府和三位郡王們的財力和勢力,這般投下龐大人力物力大肆搜尋步千歲後,為何卻會連個音訊也毫無所獲?

  沒道理,說也說不通。

  在三位郡王聯手有限制地封城之後,金陵城裡,三五步便可瞧見一張懸賞榜單,每一個街口,也皆有他們府中派出去的手下站哨尋人,更不要說那個為做生意而人面極廣的步千歲,他那張人人熟識的臉孔廣為人知,在這種情況下,他卻還能像是空氣一般地消失在金陵城中?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三哥他。」步少堤杞人憂天地問:「會不會已經逃出金陵了?」也許就是當時他們封城的速度不夠快,讓他給逃出城外逍遙去了,所以他們才會都找不到。

  「不可能。」司馬聖歎馬上排除他的疑慮,「有我們三位郡王聯手把關城門,他絕無機會踏出城門一步,他一定還在城裡。」步千歲一逃,他們就緊急封鎖城門了,若沒通過搜身驗證,任步千歲再怎麼神通廣大也過不了關。

  步少堤兩眉糾得緊緊的,「可是我已經派出旗下所有商號的人手,全面圍堵金陵已經兩個多月,若三哥還在金陵,就算他再怎麼能躲也早該被人翻出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愈聽愈覺得有理的司徒震,沉默了半晌後,忽地向眾人提議,「那我們不如開城門去外頭找?」

  步關之一口否決,「不能開城門。」

  「為什麼?」眾人不解地望著他。

  「千歲還在金陵。」他要是不瞭解那個由他一手帶大的弟弟,那他這個大哥就白當了。

  「你怎麼知道?」司徒震懶洋洋地癱在椅上問。

  步關之說得甚是篤定,「千歲可能在逃家前,就已經事先計畫好該怎麼躲掉我們這些想把他逮回來的追兵,並打算等我們屢尋不獲想開城到外頭找時,再乘機逃出城外永遠甩掉我們,此時我們若一開城,那就永遠別想逮回他。」

  「嗯。」眾人一致地撫著下巴思考,「是有這可能性。」

  步少堤無能為力地攤著兩手,「找不到又不能開城門,那我們到底要怎麼辦?」不能再這樣封城下去了,這樣遲早會引起民怨。

  「提高懸賞金額!」步關之兩掌重重地拍著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我逮不回那只小兔崽子!」

  「又提高?」步少堤反對地搖搖頭,「大哥,我們已經和三哥這樣玩躲迷藏很久了。」

  「再久也要跟他玩下去!」鐵了心的步關之,非得要逮到從不曾逃家,一逃就創下離家最久紀錄的步千歲。

  「再陪三哥這般你追我跑的玩下去,那府裡的事都不必做了。」步少堤現實地提醒他,在找人之外,他們本身也有的難題,「我們不能再這樣投注全部的心力去找三哥,府裡的事務已經被我們擱置很久了,再不快點工作,我們會做不完。」

  平時有步千歲在府裡時,每個人都不覺得他的重要性,可是等他一跑,他們才發現,這些年來步千歲單憑己力扛下了府中大半的擔子,勞心勞力的維持一座商業大府的正常運作,現在突然要他們這些平常都比較輕鬆的人來做步千歲的差事,即使集合了所有人的力量,卻還是比不上那個一手就可以搞定府中事務的步千歲的能耐。

  回過頭來想想,或許,過去是他們太過倚賴步千歲了,所以才會在步千歲一跑,整座紫冠府也跟著大亂。

  步關之訝然地回過頭來,「府裡的工作堆積了多少?」

  「蒹葭樓裡的事務已經龐大到我沒辦法一個人處理了,就算動員了紋焰、二哥、二嫂都一塊來幫忙做,那些工作還是得堆到明年才有可能全部處理完。」步少堤愈說愈是愁眉苦臉,「少了三哥,我們今年的年關會很難過。」

  轉瞬間,所有無能為力的人們都沉默了下來,除了灰心、生氣和憂愁外,皆不知該拿那個躲功一流的步千歲怎麼辦。

  清清脆脆的算盤聲,節奏有律地自窗邊的案桌上傳來,唯一沒加入尋人行列的步熙然,正一手抓著發,一手努力撥算盤結算手中的賬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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