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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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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鎮定地拉長了音調,「他們。是誰?」 「這裡的員工。」她輕快地告訴他,並招手要所有人都上前,「大家都過來,見見咱們曉霜齋初上任的新總管。」 「總管?」步千歲緊急拉下她高揚的玉臂。 她理所當然地看向他,「就你呀。」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昨晚她的威脅成交時,怎麼他就沒聽到他有應徵要做這家快倒的妓院的總管? 「你不願答應嗎?」帶有惡意的微笑,再次浮現在扶蘇白淨勻麗的臉蛋上。 他歎息地垂下首,「答應。」每當見到她這種笑容,他就知道這女人又要威脅他了。 「答應就以總管的身分去瞭解他們一下。」扶蘇心滿意足地拍拍他的肩,然後退到一旁安靜的坐下。 步千歲沉沉地吐出一口大氣,不情願地翻開員工名冊。 「春聯?」到底是哪個天才叫這種名字的? 昨夜帶著睡意跑至扶蘇房裡的春聯,立刻站至他的面前。 步千歲抬首看她一眼,立刻迅速把後悔的眼瞼垂下。 天啊,七早八早就看到這個舉世無敵醜,但又對他笑得太過燦爛而有點像花癡的女人,真的是很傷眼睛也對他的膽量相當刺激。 他揉著眼睛問:「你在曉霜齋裡的職務是什麼?」他實在是想不出這女人在妓院裡能做什麼。 「負責陪客人飲酒作樂。」春聯開開心心地向他報上職務名稱。 飲酒作樂?救命喔,他要是客人,看到這個花癡似的女人,他恐怕喝下肚的水酒會原封不動地吐出來。 「夏威姨?」他揮手要她退回原位,改叫另一位名字挺怪的女人上常「有!」身材胖得遠超出楊玉環最大限度的夏威姨,踏著十分穩重的步伐來到他的面前。 「你呢?」步千歲一手撐著額際,忽然覺得頭有點疼,「你又是做什麼的?」 「我是這的舞娘。」夏威姨驕傲地揚起看似脖子上的贅肉,又像是下巴的部分。 他絲毫不敢期待地指示,「跳一曲來瞧瞧。」 隨著夏姑娘的翩翩起舞,地面隨即震動了起來,望著眼前這名身材橫看豎看都分不清前後左右,跳起舞來兩腳頻頻打結的姑娘,「砰」的一聲,步千歲無力地趴在桌面上。 舞癡一個。 他哀怨地揮揮手,「別跳了。」她就行行好,別再刺激他了。 「我是秋海糖。」一道輕柔得像快被風吹散的微弱聲音,幽幽地在他的耳畔響起。 「你的職務?」步千歲麻木地抬首看著這名瘦得彷佛只要北風一吹,就會被刮到天邊去的女人。 「樂妓。」她費力地抬高了手上的琵琶。 「彈首曲子來聽聽。」他非常希望這名姑娘別像其它人一樣,也是那麼地與眾不同。 時而嘈雜如雷,時而氣若遊絲、五音不全頻頻走調的樂音,緩緩鑽進步千歲的耳膜裡,令他無力地抬起眼皮,頭痛劇烈地看她辛苦地要抱穩看似比她還重的琵琶,又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來撥動軸弦。 他忍不住擰緊眉心,甩甩頭,把那些還停留在他腦海裡的魔音給甩掉。 音癡一個。 「下一個,冬眠?」他已經徹底放棄希望。 「我原是管賬的。」高大得像棵大樹的冬眠,彎低了身子向他表示。 步千歲直接拎起那本賬冊,「這就是你的傑作?」原來他就是那個理財白癡兼文盲。 「我。我。我沒習過字。」冬眠慚愧又內疚地絞扭著十指。 他不禁感歎再感歎,搖頭再搖頭。 「最後一個,武八郎?」光看名字,他就知道這個也不會正常到哪裡去。 「我。我是這兒的保鏢兼大廚。」身材比一般人還來得矮小瘦弱的武八郎,奮力地踮高腳尖在他面前揮手。 步千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找到他的身影,並且不可思議地拉長了問號。 「你?」體弱無力的袖珍型保鏢? 回想起昨晚他以囫圇吞棗的方式,緊壓抑住自己的味覺,才有辦法吞下肚的食物,那慘不忍睹的菜色,就是眼前這個恐怕不及爐灶高度的男人所煮出來的,步千歲便很想吐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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