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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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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廟裡替杜寬雅辦完了事的富四海,踩著無聲的腳步在這時踏進閣樓內,小聲地在她身後問著。 「小嫣,他醒了嗎?」 看著杜寬雅隱隱抖顫的雙肩,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伍嫣,轉身朝富四海搖了搖首。富四海看了,忙走上前一探究竟,當他們想要拉開他的手讓他躺好一點時,卻赫然看見那自他指縫中掉出的淚。過了很久後,當一直以兩手掩住眼簾的杜寬雅,緩緩放開了兩手時,這兩張為了他盛滿了擔憂的臉龐,就靜靜地懸在他的面前。 「還好吧?」伸手探過他額際的溫度後,富四海半趴在他左側的床邊,伸出一手握住了他那似乎想要抓住什麼的掌心。 「要不要緊?」伍嫣則是繞到另一邊,坐至他的身旁緊緊握住他的另一隻掌已。 時而閉上眼,時而看向身畔左右兩人的杜寬雅,費力地眨著眼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無奈鋪天蓋地襲來的暈眩感覺,最後還是令他難受地不得不閉上了眼。 他喃喃地在嘴邊說著,邊收緊了他的掌心將他們再握緊一點。 「有你們在……」 「嗯?」他們兩個忙湊上前,想要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或許,我會開始喜歡冬天……」 半年後 難得跑來伍家道館串門子的富四海,與柔道館的其它弟子們一塊兒坐在場外的坐席間觀戰,就在道館的主人伍賀蘭,不意遭杜寬雅一記狠摔給摔出場外時,他愣愣地張大了嘴。「啊,摔出去了……」 「是啊。」也坐在一旁觀戰的伍嫣,歎為觀止地看著杜寬雅利落的動作。 富四海一手指著站在場內,讓所有學員仰慕不已的超人。 「他不是說他以前只學過『一點點』的柔道而已嗎?」這絕對是詐欺,這教人怎麼相信半年前剛搬來這裡的那只病貓,與現在打敗場上母老虎的英雄是同一個人? 她也納悶地一手撐著下頷,「他是這麼說的。」 「喂,你媽是國手耶,」富四海不安以地肘撞撞身旁的她,「這樣削她的面子,我們三個在下課後會不會死得很難看啊?」 「這個嘛……」伍嫣幹幹地笑著,不禁也有些擔心起她家老媽最擅長的記仇連坐法。 站在場內,渾然不知他們在私底下討論些什麼的杜寬雅,彎身向道館的主人伍賀蘭欠身鞠了個躬後,便轉身離開了場內,打算先行回家洗去一晚下來的汗濕與熱意。 「慘了,她要發飆了。」非常熟悉自家老媽翻臉模式的伍嫣,在杜寬雅一走後,立即小聲地提醒身旁共患難的夥伴。 「快閃。」眼見苗頭不對,富四海趁著輸不起的伍賀蘭還沒注意到他們時,連忙自一旁的小門偷偷遁走。 回到杜宅的杜寬雅,在洗完澡擦著猶帶著水珠的頭髮踏進閣樓的房裡時,剛巧在這時靠近門邊的窗扇也遭人自外頭開啟。 「小嫣?」杜寬雅看著懷中抱了一顆枕頭自窗口爬進來的她,不禁有些想搖頭。 因為他們兩家的建築物蓋得很近,加上房子的中間又種了棵頗具樹齡的柏樹可供支撐,於是為了省去麻煩,伍嫣索性就請她老爸為她釘了個作為通道的木板,架在她房間的窗口與他閣樓的窗口間,好讓她能直接從她家一路爬他的房裡來。聽她說,在她家與富四海的三樓窗口,也有個一模一樣的木板當作通道,於是乎,他的這兩位鄰居,只要是想聽琴,他們每晚就是這樣一家爬過一家。 「打擾到你了?」在自家裡找不到可以躲的地方,特地跑來他這避風頭的伍嫣,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杜寬雅笑了笑,「怎麼四海今晚沒一起過來?」 自半年前他發燒的那一天起,怕他一個人會覺得寂寞,富四海與她就常常來到房裡與他作伴,也因此,他已經很習慣他們兩個總是常常在晚上爬進他的窗裡聽他彈琴,在聽得想睡不想回家時,便留在這裡與他共擠他這張尺寸超大還特別好睡的大床。到後來,在他們兩個不知不覺都對他的床睡上癮後,他們乾脆都自備好了枕頭,三不五時地就跑來他這裡借宿。 「我沒邀他一起來。」伍嫣脫去了鞋子爬上了床邊,自顧自地把她的枕頭給擺好,「誰教他昨晚把我給踹下床去?」 他不忘提醒她,「可是你也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個腳印啊。」今早富四海頂著那個腳印去上學時,專程到他班上看笑話的人可多了。 「這叫公平。」她悠悠哉哉地趴在床上,伸手拿來擺在小桌上的琴譜,開始翻找起想聽的曲子。 「今晚你想聽什麼?」接受點曲的他,在回頭看見了她那一雙光滑白皙的腳丫子在空中來回晃動的樣子時,有些動搖地轉過頭去。 「貝多芬的月光。」看著坐在窗邊的他,沐浴在月光下的模樣,她毫不考慮就選了這首。 流瀉在空氣中的琴聲,聽來像是條月光下潺潺流過人間的小河,緩緩流過了黑白交錯的琴鍵,途經一地自窗外照射進來瑩瑩發亮的月光,再躡著腳步,輕輕地躍上床來到伍嫣的耳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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