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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第六章

  「老六回來了?」

  聽聞找了那麼久的人突然主動回京來了,讓這陣子都沒上朝,專心留在膝王府裡養病的舒河,連忙自病榻上坐起。

  「豈只回來了,六哥還帶回一個很聳動的玩意。」懷熾找來了件外衫技在身上,一臉詫悶地柞坐在他的身旁。

  「什麼玩意?」舒河讀不出他臉上那份古怪表情的由來。

  「衛王黨。

  笑意驀地自舒河臉上散去,「什麼?」

  「原本在朝中就傾向六哥那邊的人,這些天都聚集在六哥的衛王府裡。」懷熾邊說邊把他榻邊的湯藥吹涼遞給他,「我聽衛王府裡的下人說,六哥同那些人還有一些朝中的生面孔,組成了一股新勢力。」

  「他想自立為皇、」舒河並沒有接過,反倒是微眯著眼立即推想出風淮想做什麼。

  「似乎是這樣。」懷熾點點頭,懷疑地脫向他,「你事先沒有料到?」難道風淮的舉動也在他的掌控之外?

  舒河油然地撫著額,「沒有……」

  風淮素來就沒有問鼎皇位的野心,更是忌諱兄弟間爭奪的情事發生,因此他老早就將風淮剔除于政敵的名單上,他怎可能預料到冥頑不靈的風淮會突有此舉?

  「律滔呢?聽到消息後他有什麼反應?」昏亂的腦海總算有些清醒後,舒河忙不迭地探問另一個跟這消息關係密切的人。

  「他的樣子比你來得驚訝,看來,五哥也覺得很意外。」先前在早朝時看到律滔的反應時,還真是開了眼界,就連自恃運籌帷幄的律滔,竟也有那種瞪大了眼珠子的模樣。

  舒河同意地輕撫著下頷。

  任誰都會驚訝的,在鐵勒回朝打破三內的制衡,逐漸在朝中獨大的情況下,又突增了一個也想來插一腳的衛工黨,就不知在驚訝過後,該是喜,還是憂?而又該如何去正視風淮的身份?是該一如以往地只把他當成礙事的手足,還是新生的政敵?

  懷熾皺著眉心,「咱們該怎麼面對六哥的衛王黨?」這兩天來,為了這個問題他都快想破頭了。

  「不知道。」舒河兩手壞著胸,兩道好看的劍眉緊安在眉心之間。

  他簡直不可思議,「你不知道?」響來心機動得比誰都快的他竟會有這種答案?

  舒河深籲了口氣,「現下,風淮手底下有什麼人?」事情總不會因一句不知道就能擺手了,還是先弄清楚風推到底是憑藉著什麼,才自恃也能在太子之爭上湊熱鬧的本錢。

  「喏。」懷熾將冷天海好不容易才探來的名單交給他。

  舒河的注意力,並不是集中在名單裡頭那些朝中政要的人名上,反而是那幾個看來似乎不怎麼打緊重要,但卻又令人忽略不得的人名上。

  他挑挑眉,「巽磊?」原來這個回鄉奔母喪的禁軍統領,奔著奔著,就跑到老六那去了?

  「他不但和六哥同一日回京,還一塊進翠微宮面謁聖上。」翠微宮內的太監總管是這麼告訴他的,風淮在向父是請罪報平安時,還順道跟父皇借了巽磊好留在身邊作為己用。

  「居然有翁慶餘?」眯細了眼看著名單的舒河,在著至這個人名時不禁意外地張大眼。

  懷熾好奇地湊近他身邊,「這個姓翁的是誰?」照上頭的資料來看,姓翁的不過也只是個小小太尉而已,他幹嘛那麼激動?

  他有些頭痛,「天朝最富有的商人。」有了翁慶餘後,風淮簡直就是挖到了個金礦,他們南內的財力總合加起來,恐怕還只是翁慶餘身家的九牛一毛而且。

  「那這個龐雲又是誰?」懷熾一手指向寫在最下端,看來有點熟識但又憶不起的人名。

  隨著他的指尖看去,舒河愣了愣,兩手緊緊捉著密執的邊緣。

  「四哥?」懷熾在他把好不容易弄來的名單弄破前趕緊把它收回來。

  「姓龐的怎會也站在他那邊……」舒河自顧自地哺哺,半晌過後,一抹狡黠的笑意躍上了他的臉龐,「這下可有意思了。」

  「你認識這個龐雲?」

  「他曾是臥桑的伴讀。」舒河取來已涼的楊藥邊喝邊回答他。

  說起盡得六位太子太傅授業,又有臥桑不時指導的龐雲,他簡直就是另一個臥桑,只是並不是皇家中人的龐雲,做起事來不似臥桑那般圓融會顧忌左右和皇弟,只要能朝著目標前進,他並不會去計較用什麼手段,即使會因此而得罪頂上頭子,他也會貫徹目標到底。

  若是……他待在風淮的身邊,那麼,他必能代對兄弟下不了手的風淮下手。

  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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