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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這陣子徑顧著忙他的事,他都忘了要把太阿兵書給那小子的正事。唉,照鐵勒的說法,野焰是介於天才與蠢才之間的類等,那小子可以天才得腦袋空空就上戰場,然後在兩軍開打之前緊急想出戰略進攻,但若是要他研讀兵書修習兵法,那小子的頭腦可就有點死了。

  要是不早點把兵書交給野焰,誰曉得野焰看不看得懂、看不看得完?萬一三內在他還沒把兵書研究完畢前就提早開打了呢?野焰的那點小聰明和好運道,可無法適用于比他高竿、戰曆也比他豐富的鐵勒和霍韃身上。

  「不急於一時。」想了老半天,律滔決定不吐實,還是先把她的健康擺至第一優先。

  「不要騙我喔。」沁悠豈是省油的燈?三兩句話就立刻把他打出原形,「你不就是為了這部兵書才想娶我嗎?若是不急,那時你幹嘛急著拉我去文定,在短時間內拚命想和我攀親搭戚?」

  律滔登時語塞。

  唉……他開始懷疑她是會通靈還是會蔔筮了,這樣她也瞧得出端倪來?

  他撥撥額前的黑髮,「我承認,當初我是急於把它交給野焰。」真難拐,偶爾想騙騙她都不行。

  「那就好。」她打發似地拉下他吻吻他的額際,「乖,別吵我了,我還沒譯完。」

  「上床。」在她的蓮足又挪往書案前,間悶雷聲又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她翻著白眼,無奈地抬起杏眸瞄上他。

  我若唱情歌給你聽,你會不會就乖乖的閉上嘴讓我把它譯完?」他們男人怎麼都那麼囉嗦?不過就是譯個東西嘛,樊不問在她耳邊聒聒噪噪,他則是婆婆媽媽個沒完沒了,她這個譯者的意願都不必尊重一下的嗎?

  他扳扳兩掌,將一口獠牙咬得咯咯作響,「就算你把十八般武藝全部用上了也不管用。」她一日未愈,他就一日碰不得,就連想撞撞她、抱抱她,他都會擔心會不會弄疼她,再這麼禁欲下去,他准會比先前更加傷身。

  「好吧。」她無力的掛回苦瓜臉,可憐兮兮地垂下眼睫,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邁諸此等傷害的人的身影。

  「別再擺出這種臉色給我看,我很懶得哄男人的。」沁悠半側著身子抬手揉去他緊鎖的眉心,「就算你要自責,那也已經夠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想它也沒有用。」

  他挑了挑眉,唇邊緩緩漾出笑意。

  在她的面前,他的心總是那麼剔透易見,有時,甚至不需要他開口,她也明白他的思緒是繞著誰兜轉,若是他需要安慰,她會在他還沒開口前就先說出來,若是需要諒解,她又會把彎子拐來拐去不正面承認他的錯,反倒先把他的面子給照顧周全。

  嘯月夫人籠溺她的原由,先前他還不明所以,但與她相處久了後,他漸漸可以體會出嘯月夫人視她為掌中珍珠的心情,他開始擔心,往後他會不會比嘯月夫人寵溺更甚。

  算了,寵溺也罷,她會愈來愈無法無天也沒關係,反正,他本來就打算把這個小妻子娶進門來疼的。

  他俯下身來,指間滑過她的眼眉和她柔潤的唇,「我很慶倖我擁有辟間。」

  「為什麼?」沁悠有些著迷地望著他性感迷蒙的黑眸。

  「因為它的出現,我才能夠找到你。」他滿足地彈彈她的俏鼻,卻被她一把握住指尖。

  「沁悠?」

  她不說話,只是靜靜凝睬著他,但指尖傳來的灼熱,卻洩漏出她此刻的心情。

  黑眸捕捉到那雙秋眸裡幽微的意緒,律滔沉默了一會,伸掌扶她坐起,會意地將吻印在她的芳唇上。

  她沒有拒絕,反而主動地環住他的頸項,進他懷裡細細品味許久不曾再這般雙軀廝磨的感覺,在他圍繞的氛圍中,她恍然明白她極度的想念他的氣息和體溫,以及他胸腔裡傳來那顆心溫柔撞擊的韻跳,這些沒有他陪伴的日子,是多麼的漫長冷清。

  沁悠在他的唇畔低喃,「我好想你……」自她受傷,自他去辦那些她不去過問的事後,他們就不曾靠得如此近過了。

  他的指尖滑過她的身側溜至背後,試探性地撫上它,不見她似以往柳眉深蹙或逸出輕哼後,他緩緩收攏了雙臂,再次感覺擁她入懷的那份思情。

  灼熱的吻觸很快地變樣為熱辣的欲念,在明白他的意圖後,她並沒有阻止,只是有些困窘地推開他吮吻的唇。

  「我的背,很醜的……」照過鏡子的她,很擔心身後不堪入目的傷痕會讓他敗興。

  「不醜。」他喘息地說著,貪婪地勾回香頸鎖住吻她。

  「律滔。」沁悠忽地停下所有的動作,坐在他懷裡正經八百地喚。

  「嗯?」他竊玉偷香的大掌正滑過她的峰緣。

  她尷尬地指向床面,「我恐怕沒辦法……」她可沒法子躺上床。

  「我想……」他沉吟了許久,眼眸顯得亮晶晶的,「我們可以考慮嘗試一下別種姿勢。」

  「別種姿勢……」她撫著下頷喃喃自語,因他在身上遊移的大掌,而有點分心地思索著他的話意。

  驀然想通的沁悠,一雙杏眸睜得大大的,瞬也不瞬地直視他眼瞳裡的笑意。

  爆炸性的紅雲出現在她的玉容上,鮮嫩酡紅的色澤,豔麗得很誘人、很春意無限,她掩著紅唇,感覺臉上的灼熱一路蔓延至她的腳趾頭,就在她不知該怎麼辦想別開芳頰時,律涵卻笑著拉開她的小手,傾身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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