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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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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跟在你的身邊,你也不會安然無恙,我跟在你身邊做什麼?眼看著你死嗎?」他以為只要跟著他,那麼他要的太阿兵書就不會跑了?還是他以為全天底下只有他才能保護她?與其等著看樊不問的事件再發生一次,她大可把心收回來,躲回她的世界裡,她也不會因此而再掉一次淚滴。 「上回只是個意外。」他平淡地解釋。 「那是預謀。」她火爆地怒嚷,「如果你有心想死,你願意就這樣死在別人的手上,你可以告訴我,我會離你離得遠遠的不看也不聽!」 律滔在她吼完欲走時連忙一手握住她的柔荑。 「我何時說我想死了?」她怎會有這種古怪的想法?他活得好好的,幹嘛想不開? 「放手。」沁悠懶得再與他多廢言一句。 怒氣衝衝的對他說了一大堆,然後她就想轉身走人,把這些莫名其妙的火氣留給他消受?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要走可以,你得先把話說清楚。」律滔逐漸加重手中的力道,非要她把話說個明白,不想再去猜測她的心。 她用力想收回被擒握的手,「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律滔索性坐起身將她硬拉進懷裡,以兩臂密密地將她圈緊。 顧忌著他有傷,她不好在他的懷裡多做掙扎以免會弄疼他,可是她卻發現她在排斥著這具胸膛時,竟還存著過多的惦念和經他雙手揉拈而成的柔情。 想掉淚的衝動令她別開眼,不去看他緊鎖住她的視線。 她覺得好軟弱,一點也不像自己該有的模樣。 「你又想逃了?」他以一指調過她冷澀的芳容,讓她轉首面對他。 「我並不打算逃避。」她用力以袖拭去初初淌下的淚,「可是我發現,我並沒有介入你們的空間。」 「你們?」律滔總算是明白了,但,他卻不解她指的人是誰。 「你與舒河。」 他的臉色瞬然一變,凝望著她的眼瞳不由自主地游離開來,無法正視她。 一顆淚珠落下她的臉龐,他的無言,正在摧毀她苦苦撐持起來的意志。 她幽咽地問:「你……愛舒河?」 「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愛。」他閉上眼搖首否認。 雖然他曾想過她可能會看出什麼,可是他沒料到她將他洞悉得太過清晰,讓他不得不正視起那道他一直不願去正視的心鎖。 「是兄弟之愛?」無論她怎麼看,那都不是所謂的兄弟之愛,可是她還是希望,他能親口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她想的那樣。 「也不是。」他的否認,再次將她的心推落穀底。 沁悠難以再多忍受一分,急急想要逃開。 「聽我說完。」律滔將她按回胸前,讓胸口的衣襟汲取她的淚。 俯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她很想給他一個機會。 他聲調低啞地向她坦白,「我若愛自已,那便是愛他,他是另一個我。」 她怔怔地抬起螓首,從沒想過他的答案會是這樣。 律滔邊說邊以指揩去她眼角的淚,「在那麼多兄弟中,自小就只有他與我在一起,我們每日一塊讀書、習武、玩耍,一直以來,我與他之間,存有一種別人無法意會的默契,我們彼此惺惺相惜,瞭解對方更甚彼此,有時候我都會認為,我們是不可分割的彼此。」 「為什麼他會成為你的對手?」她完全不能理解他們兩人為何會從一面明鏡,變成分據兩端的水火。 「我只能說……」他微微苦笑,「或許是因為,我們都已經長大了。」 過往雲煙已在歲月中走遠,無論是再怎麼珍惜,也終究都將逝去。 隨著他們的生命裡加入了愈來愈多的人,他早已發覺,他們所走的路途逐漸分岔成兩條終點不相同的道路,而他們本身也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模樣,待他回過神來時,他才驚見回憶已遠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沒有舒河參與的未來。 他曾經覺得寂寞,覺得無人可一塊分享的感覺令他無所適從,但後來他才明白,無論是再怎麼親近的人,哪怕是父母、兄弟、朋友,都有片各自獨有的天地,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永遠在一起而不分開,他必須成長,而舒河也需要有個屬於他自己的空間,他們兩人若繼續走在同一條路上依賴著彼此,只會困住彼此的步伐。 試著把舒河與他分割開來後,他看見以往所看不到的人事物,也得到想要去追求的東西,少了一份牽絆,他反而可以走得更好,而舒河亦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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