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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是。」宮垂雪忙碌的指使親衛們把沁悠點到的束西,一一搬出大廳放到等待在府外的車輦上。

  「王……王爺?」眼看搜集多年的珍貴古玩名器,就這麼一樣一樣地自架上消失,心痛如紋的長淵侯忙不迭地出聲。

  律滔冷冷地回過眼來,「怎麼,你心疼了?」

  「郡主……郡玉不是說只想拿幾樣小禮物嗎?」當初他們不是說為了慶祝他們即將成親,要他送他們『一點』賀禮嗎?怎麼他們的一點,和他的認知差別那麼大?

  「是啊。」律滔心情甚好地將沁悠摟至懷裡,滿意地輕嗅她一身沁人的茉莉香。

  「可是她……」她簡直就是在替他搬家嘛!

  「你看,他不高興了。」沁悠不依地拍打著律滔的胸坎,抿著小嘴偎在他的胸懷裡抗議。

  律滔馬上沖著長淵侯,擺出一副為心愛的未婚妻出頭的惡臉,「你不是說看中意的東西,郡王可以儘管拿別客氣嗎?」

  「是……是這樣沒錯。」懾於他的威勢,長淵侯囁囁嚅嚅地應著。

  「那就好。」律滔滿意地繞高嘴角,又低首親親沁悠粉嫩的臉蛋,輕聲的在她耳邊問:「還有沒有喜歡的?」

  長淵侯大驚失色,「還要拿?」他的私產都已經被搬走那麼多了,再搬下去的話——沁悠隨即黛眉一斂,跺著腳作勢要推開律滔,「他眼裡還有沒有你這個翼王?一個小小地方侯的待客之道都那麼差,你是怎麼治理東內的?就連個下入也教不好。」

  「好好好,別生氣,是我沒教好……」律滔邊不舍地把她拉近懷裡輕哄,邊把殺人的冷眼瞪向長淵侯。

  收到警告的長淵侯馬上改口,「郡主看了喜歡的就儘管拿,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垂雪。」沁悠快樂地環抱著律滔的胸膛,輕快地對旁邊的宮垂雪吩咐,「這幢宅子裡金的銀的東西我全都要了,還有後頭庫房裡的東西也派人去搬一搬。」

  「是。」

  強……強盜啊?

  又不是在進貢,成個親哪需要那麼多賀禮?他們是在行贈禮之名,行搶劫之實才是真的。

  「多拿幾樣小禮物,你不會又心疼了吧?」沁悠倚在律滔的臂彎裡笑眯眯地問逢搶人。

  長淵侯痛得心頭在滴血。

  「不……不會。」他一手捶著胸膛,心痛又心憐之際,還硬是擠出配合的僵笑。

  擁著大大方方作惡的沁悠,律滔已經暗笑得快得內傷。

  好可怕的女人,明的不成,她就來暗的,居然來這一招黑吃黑,把長淵侯貪來的金銀財寶全都正大光明的給摸走,派人送回京納入國庫裡,由戶部清點完畢後再利上加利的還給亦州佃農。

  虧她想得出來,她是哪學來的這種不得罪任何人的五鬼搬運大法?

  而在欣賞她的聰穎靈巧之外,他也愈來愈愛看她倚在他懷裡撒嬌的模樣。

  會醉的,她再這般對他展現出如此豔麗的嬌態,他會醉的。

  他甚至不希望這場特意演給長淵侯看的戲結束,就這樣讓她一直停留在他的懷裡,聽她輕輕柔柔地喚著他的名,感覺她主動地用那雙小手擁緊他的胸膛,全心全意的依靠他,將他視為珍寵她的情人。

  埋藏在心底深處不知名的溫柔,自她出現在他生命裡後,開始一一被她挖掘了出土,倘若感情是必要的、把心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是必經的人生過程,那他還在等待些什麼?

  接近她的理由他已經憶不起了,在他的眼底,深深烙下的,只有她的一顰一笑。她用一雙清澈的杏眸看世人的方式,她聰慧得讓人會心一笑的小惡小計,每當親吻她後她便陶醉恍惚的甜美模樣,她欲拒還迎閃躲他目光的羞態……天上繁星點點,人間的星辰卻只有她一人。

  他想摘下這顆為他明媚的星,將她捧至掌心裡,看她閃爍,看她只為他一人明燦。

  「律滔。」沁悠甜美的嗓音拉回他的神智,「我好喜歡這座宅子,我們在這裡多往一陣子好不好?」

  「你們還要再住一段日子?」長淵侯聽了立刻如臨大敵。

  「是呀。」她笑吟吟地應道。

  「但……」他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他的額際。

  律滔吊高了眼眉,「你不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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