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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開門。」被他這般按抵在門板上,著實有著不小的壓力,沁悠呼吸不甚順暢地啟口。

  律滔有風度地撤開雙臂,但在她就要走出去前,他忽地憶起一件事。

  他一手摟住她的纖腰,「慢著,上回忘了給你。」

  「給我什麼?」礙於門外正有一堆人看著他們,羞窘的沁悠忙不迭地想扳開他放在她腰際上的大掌。

  「偽君子的見面禮。」他俯下頭來,精准地攫住她的櫻唇,熱烈地焚燒著她所有的知覺。

  沁悠現在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說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因為,黃河本來就是黃的,無論她再怎麼洗,她也別想洗清這一身剛攬上的大麻煩。

  第三章

  秋涼午後,襲人的涼意,乘著凋黃的落葉降臨太極宮。

  律滔銳利的目光停留在桌案上的紙張裡,提起一旁沾滿朱砂的筆,再次將上頭的一個人名除去。

  違反朝廷林下令施放高利貸,大搞重利剝削,利用職權之便,大肆進行貪污盜竊情事以中飽私囊;抓權抓勢,貪贓肥私,五毒俱全……這就是東內的目前情況?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非將東內徹頭徹尾的改頭換面,他有什麼本錢可以下海陪其它兩內玩?

  朵湛大刀闊斧的讓西內從腐敗中站起來,舒河也已經清理掉南內上頭的大老了,他似乎不應該繼續停留在原地踏步。

  只是他不願效法舒河,大剌刺地叫霍韃一口氣轟掉所有大老,也叫野焰帶兵東進以武力來把東內整治一番,既然不能動手,那也就只能動腦了。

  嗯,乾脆先來個殺雞敬猴好了,其它的,得從長計議。

  只是,該先找誰下手好呢?

  思索了半天後,律滔再次提起筆,飛快地在紙箋書寫出一串被他挑出來的人名。

  宮垂雪在室內一片寂然中悄悄出現在他的身後。

  「有什麼動靜?」他沒有抬首,只是淡淡的問這個被他派去監視沁悠的宮垂雪。

  「舒河和朵湛都曾到葛府走過一道。」就跟他先前所料的一模一樣。

  「她可有答應把兵書交給他們任何一人?」律滔擱下筆,興致很好地提高了劍眉。

  宮垂雪攤攤手,「沒有,她還是堅決不把兵書交給任何人。」聽人說,舒河開價五萬兩黃金,朵湛則開出了一座小城,可是那位葛大姑娘,卻連看也不看一眼。

  「那就好。」看樣子老四和老七也已經領教過那對母女了。

  宮垂雪蜇走繞至他的桌案前,低首看了看他正在寫的東西。

  「你在做什麼?」無緣無故的,他幹嘛要寫上這些人名?

  「想辦法陷害別人。」他擠擠眼,俐落地將手」的信封緘並遞給他,「把這個交給褚禮。」

  「你和褚福在暗地裡進行著什麼事?」最近常幫他傳密函的宮垂雪,實在是弄不清他們兩個人用這種瞞天過海的方式,是在玩什麼把戲。

  律滔笑得一臉天下太平,「只是一些造謠、抹黑、誣陷等那類的事而已。」

  這叫……而已?那什麼才是「不而已」?

  不予置評的宮垂雪,邊往外走邊搖首,實在是不能苟同這些皇家中人對人事物的認知,以及他們在宮中的生活方式。

  在他走後,律滔不語地靠在椅內直視桌案上嫋嫋上升的熏煙,眼神也變得幽黑陰暗。

  數串由遠而近疾來的足音,忽地擾亂了殿內的寧靜。

  「郡主,你不能……」太監總管的叫嚷聲首先傳進律滔的耳底。

  「我說過我要見他,別攔著我。」沁悠甜美的嗓音也摻雜在其中。

  沉重的陰霾瞬間自律滔的身上遠走,噙著一抹笑意,他以一手撐著下巴,猜測著那名擅闖太極宮的郡主,在見到他後將會是何等表情。

  答案是兇狠得想要將他噬下腹的火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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