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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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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辛無疚即將遠謫出京兆前,媞邑日日偷溜至辛府前登門求見,但辛無疚卻日日託病不見,眼看著辛府的下人們一一收拾著府內的物品,在府外裝車先行上路,她的心也愈來愈慌,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看她的血親就要走出她的世界。 在辛府舉府上下即將離開京兆前一日,一直為她深鎖的辛府大門,終於開啟了一道小縫,讓等在府門外的媞邑終於燃起一線希望,可是來應門的並不是辛無疚,而是視她為禍首的辛夫人。 望著媞邑不知做了什麼錯事的面容,辛夫人便沒來由的有股怨。 自年少青春正妍便伴著辛無疚,看著他由一名沒沒無聞的窮書生,寒窗十年的苦讀漸漸地踏上官階,並陪著他一塊在官場中沉沉浮浮了數十載,耗費了那麼多個年頭,辛無疚終於熬出頭登上東內右相之位,甩脫了那數不盡寒暑的貧窮生涯,而她,也終於得到她想要的地位、想過的生活。 可是好不容易才過著揚眉吐氣,人人稱羨的氣派日子不過數年,卻因為女兒的一樁婚事,又讓這官場所換來的虛華宛如黃粱一夢,轉瞬間消失匆匆,讓她又得陪伴著辛無疚回到樸實的小小官員的生活裡,但她的女兒,卻可以留在敵人的身旁,繼續做個享不盡榮華的王妃,令她想來就有不甘。 歸究到底,都是媞邑的錯,當初她若是聽眾人的勸,別執意要嫁懷熾就好了,他們辛家也不至於獲罪落拓至此。 「娘?」媞邑走上前輕聲地喚,不確定地看著她眼底那淡淡的恨。 「你爹不見你,我也不想再見到你。」辛夫人的音調宛如冬日般的颯冷,「不要忘了,你已過了懷熾的門,同時也是我們辛家潑出去的水。」 她按著門板,試著想問清楚,「娘……」 「我該進去了。」辛夫人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決絕地轉過身,使勁地合上門扉。 茫然地站在府門外的媞邑,心頭旋繞的盡是辛夫人掩不住恨意的眼眸,這讓她不禁想起那日自潤兒口中聽來的話,起因全是為了懷熾,可是她還是不明白,懷熾究竟對辛無疚做了什麼事。 一隻大掌輕輕拍上她的肩頭,她無神地回過頭來,律滔擔心的臉龐就近在眼前。 「媞邑?」律滔本來是想趁辛無疚還未離開京兆前,再來探訪一次並順道送別的,可是他卻沒料到,一個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竟會在這。 「律滔……」她伸手捉住他的衣袖,將他視為眼前唯一的浮木。 他四下地張望,「懷熾怎會讓你一人出府?」現在東內的人都把她當成禍首,而懷熾還敢讓她單獨來此? 她沒有回答他,反而直望進他的眼底,「你有沒有法子救救我爹?」 「這……」律滔面有難色地猶豫一會,而後看了看四周,輕推著她的肩要她移動腳步,「咱們換個地方談。」 媞邑任他帶著她來到府外遠處的林子裡,緊斂著眉,仰首看他一臉凝重的模樣。 「你都已經知道了?」這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想必身為懷熾枕邊人的她也一定知情,而她可能因夾在夫家和父家之間非常為難。 她滿心的不解,「知道什麼?」她都還弄不清是是非非,所知道的消息只有片段片段的,就是沒個人和她好好說明一番。 律滔有些訝異,她不知道?懷熾瞞著她?這太不像那個麼弟的作風了,懷熾怎會瞞著她? 難道說…… 「關於我爹……」媞邑並不瞭解他在想些什麼,一心只希望身為東內重臣的他,能夠及時伸出援手拉辛無疚一把。 「我救不了辛老。」律滔無奈地攤著兩掌,開口便澆熄了她的希望。「即使我盡了全力,我最多也只能保住辛老的性命,至於他的功名,我使不上力。而且以南內目前的動作來看,我看辛老可能還會繼續遭貶,就連辛老的一些朝中同友,恐怕也會同貶。」 她忍不住想要問清楚,「懷熾到底做了什麼事?」 律滔自袖中抽出一封信交給她,「你自己看看吧。」本來他是打算將這封信交給風淮,讓風淮也下來淌淌渾水的,可是現在,他倒認為給她這個一無所知的人知道比較重要。 「這些……都是懷熾做的嗎?」看著信裡將朝中這一陣子所發生的事件記載得甚為詳細的內容,她不禁泛過一陣冷顫。 「是他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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