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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為我們的失戀,我請你喝一杯?」秦政司像放下了一個重擔般,問著同是失戀一族的同志。

  「你還要請避到美國的曉一杯。」要喝失戀酒的人可多了。

  「曉?!」秦政司又傻眼。

  「他比我們更可憐,他和芷晶相逢得早,也愛得更深,我不知道那可憐的傢伙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回美國。」賽門最為曉感到同情,他不是睜眼瞎子,曉在那天晚上為芷晶擔憂的神情誰看了都能明白。

  「還有別人嗎?」秦政司愈來愈懷疑還有人也愛上了芷晶。

  「那個砍人頭的大概也是一樣,不過他跟了芷晶十年,芷晶結婚後,搞不好他會難過得切腹自殺。」賽門看著遠處看得目不轉睛的影尾。

  秦政司垂下肩,不勝欷籲的感歎道:「怎麼我們每個人都會愛上同一個女人?」

  「一個很簡單的理由。」賽門閉上眼,回想著他初次在近距離見到芷晶的畫面。

  「她是我們世界的中心。」秦政司主動的把他的話說完。

  所有的人都是圍繞在月國公主身邊的皇子,都期望公主能多看他們一眼,並且給予他們她的愛。

  「賽門不留下來參加明天的婚禮?」流芷晶手裡拿著明天婚禮要用的捧花,驚訝的轉身問燕赤凰。

  「他說意大利有事,今天一早就飛回意大利了。」燕赤凰轉敘著賽門留給他的話,今天早上不管他怎麼攔,賽門就是堅持要回意大利。

  她頗失望的問道:「什麼事讓他走得這麼匆忙?」這個好朋友竟然就一聲不響的回去了。

  「私事。」所謂的私事就是讓賽門傷心的情事,也就是這場會結束賽門短暫戀慕的婚禮。

  「政司呢?我今天一整天也都沒見到他。」她再拉著他的衣袖問另外一個也消失了一天的人。

  「他說他下午要去大陸處理一些堂口的事,現在可能到機場了,明天也抽不出空來參加婚禮。」燕赤凰雖然很不想讓她失望,但是還是不得不告訴她政司也跑去躲了。

  流芷晶撇著嘴說:「可以叫他多留幾天再去大陸嘛!」

  「芷晶,你該體諒他們的心情。」他真的看不下去了,賽門和政司都為了她而躲開,而她卻還是不瞭解。

  「心情?」她迷惑的望著他,她要體諒什麼心情?

  「政司和賽門他們對你……」燕赤凰話才說出口,又覺得這些話不應該是由他來說,而是讓那些也愛著她的男人們自己說才對。

  「什麼?」

  「沒什麼,我還是讓他們自己說。」他們有愛就該勇於表達,他不想自己得到了幸福卻看每個好友沉溺在痛苦中。

  「曉先回美國,現在他們又一個一個的走,我們的婚禮會很冷清。」她感歎的說,好朋友都走了,都沒有人願意參加她的婚禮,是他們在對她抗議嗎?

  「婚禮只是個形式,重要的是結婚的兩個人,你還有一個新郎沒跑。」燕赤凰不忍見她的失落,於是笑著鬧她。

  流芷晶一手扯著他的領帶,眯著眼問,「你想逃婚?」

  「逃的人不是我,是那些找藉口不參加婚禮的人。」他是最巴不得能趕快和她結婚的那一個人,他要逃婚也要帶著他的新娘。

  「你一定要把他們捉回來喝喜酒。」

  「他們會大醉一場。」他大概可以想見會有三個男人醉成一攤爛泥,或者,是他被他們三個人灌死。

  「影尾,你把若晶和踏雪的靈位請來了嗎?」她轉身問著影尾,問他把事情辦好了沒。

  「若晶小姐和踏雪都會在場觀禮。」影尾點頭告訴她。

  「你把她們從日本帶來?」燕赤凰意外的問,沒料到她還有邀請她的家人來。

  「我要出嫁,她們要當我最美麗的伴娘。」流芷晶一直認為她們活在她的心底,不曾遠離,所以她們當然也要到場。

  「她們都會高興的。」燕赤凰知解的捧著她的臉龐,看著她有悲有喜的眼神。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要給你一個驚喜。」她把燕赤凰推到沙發上坐下,神秘的笑著。

  「什麼驚喜?」他眼神徘徊在她的笑意中,心情也隨著她的喜悅而歡喜。

  「影尾,你先別忙,去跟赤凰一起坐著。」她對守在她身後的影尾說,然後走去另一個地方。

  「是……」影尾被迫聽命的坐在他最不想同坐的人身邊,並且開始保持沉默。

  「影尾,你有話想對我說嗎?」燕赤凰在流芷晶離開後,清清嗓子,試著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

  「沒有。」影尾看了他一眼,便甩頭看向遠方,就是不看身邊的人。

  「關於芷晶的事,你願意談談嗎?」燕赤凰希望能在和芷晶結婚前得到他的祝福,或是……他真正想說的真心話。

  「你只要讓她幸福,否則你的人頭會落地。」影尾無視于燕赤凰的身分警告他。

  「我要談的不是這個。」這不是主題,他是希望影尾能敞開來和他談他們都愛的一個女子,芷晶他是要定了,可是他不願意讓影尾以後不快樂的跟隨著她。

  「我和你本來就沒有話題。」影尾板著一張冷臉,不領情也不想理他。

  「芷晶對於你,是否具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態度冷淡也嚇不了他,燕赤凰再試著以較直接的方式問。

  「她是我的主人。」影尾用最標準的答案來敷衍他的問題。

  「你要這樣跟著她一輩子?什麼都不說?」他要這樣愛著她,至死都不讓她發覺?

  這樣的人生,那該怎麼度過?

  影尾慢慢地轉過來面向他,以無奈的眼神問著,「我要對她說什麼?」

  「你在躲什麼?我是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沒錯,但你也不必忍得那麼苦,你為什麼不去告訴她你真正的感受?」燕赤凰真的不懂,為什麼他們每個人都要把感情埋在心底不說?他又不會吃醋,他只想讓他們都不要有心結,都能親口去告訴她他們的感受,即使會遭到回拒,也不要讓心底的愛變成一種遺憾。

  「我已經向她誓言忠誠過了,終生盡忠盡義。」他只要一輩子做她的影子,他就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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