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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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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空口白話……唉,難道我就一定要將就那群俗人?」她徐徐地站起,就著窗遠望如潮水般湧來她家的人群。 「俗人裡也會有蛟龍。」喜兒再度鼓動三寸本欄之舌規勸,努力想把她帶去聽松樓會一會那些俗人。 「龍?我看是小蝦米。」她不屑的輕哼,隨手將一盆花推下窗臺,樓下隨即傳來一聲被花盆砸中的哀號聲。 「小姐!」喜兒忙不迭地往樓下看去,然後轉身怒視差點用花盆砸死人的小姐。 「好好好,矜持、莊重,我現在就當關家的千金小姐,不再說俗話,不再做俗事。」 關弄玉不情願地撇撇嘴,準備再戴上假面具。 「在選完西席先生前都不能露出你的真面目。」喜兒再三地警告。 「弄玉不敢。」她優雅合宜地微微欠身,神態和語氣立刻轉變,恍如變了個人。 「你……」又變這麼快,喜兒再度被她打敗,這個樣子,怎麼看也無法將她和剛才那個模樣聯想起來。 關弄玉緩緩抬起手間她,「喜兒,我們主僕移駕聽松樓如何?」 「你肯去了?」喜兒扶著她的手問,並且幫她整理衣裙。 「日子太清閒了,總要找些事來做,而且我還要盡些義務。」她細聲細氣地說著,美得不可方物的臉上掛著一抹無奈的笑。 「什麼義務?」喜兒扶著她邊走邊問。 「當招牌。」 *** 當韓渥趕到關家時,西席先生的報名已將截止,還好他搶到最後一個名額,在人山人海的聽松樓前,跟一大群年紀有老有少的人排隊等待入席考試。 「第一關詩會即將開始,請參試者人座,靜聽完小姐的彈奏後,寫下詩詞。」主持考試大會的司儀,在關弄玉終於蒞臨聽松樓樓臺上後,拉開嗓門宣佈。 韓渥因是最後一個報名的,所以被排在最遠、最偏僻的位置,他抬起頭想看那位名滿九龍城的關家小姐長啥模樣,可是樓臺上設了一排竹簾,他只能隱約看見一個窈窕身影。 樓臺上的女子開始撥弄琴弦,琴聲好似行雲流水,按著音律突地一轉,忽而如高山瀑布奔流般澎湃激昂,忽而又似楓嗚松濤般如泣如訴,當琴聲嘎然而止時,全場的人才如夢初醒。 彈得不錯,有一手。韓渥隨著眾人鼓掌,忍不住打心底讚歎如此難得的琴藝。 「請下筆。」司儀敲了聲鑼,場內的人紛紛下筆作詩。 司儀才剛說完,韓渥就舉起手來表示已完成。 「公子,你寫好了?」在兩側幫忙監考的家僕忙走過去,訝異地問著他。 「寫好了,勞煩你轉交。」他把墨還未幹的紙卷交出,微笑地仰頭望著樓臺上的美麗倩影。 喜兒收到家僕傳遞上來的紙卷後,捧著走入簾後,交給無精打釆的關弄玉。 「小姐,有人寫好了。」 關弄玉訝異地揚著柳眉,「這麼快?」曹植要七步才能成詩,這個人可能在曹植還走不到七步時就已經寫完。 喜兒將琴移走,把紙卷平鋪在矮桌上,以鎮紙壓著。 關弄玉低頭細讀。 三寸橫波回綠水,一雙纖手語香弦。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 韓渥她反復地咀嚼著詩裡的含義,漾起笑容看著落款。「韓渥……」 「小姐,你中意他的詩?」喜兒頗感意外,從沒見小姐看詩能看到有笑容。 「很會捧。」她輕淡地笑著,仔細看著每一個字,真是字字乃勁。 「來這的人哪個不捧你?」喜兒翻翻白眼,來這裡的人就是要捧她,而不想捧的人又怎麼會來呢? 「雖然他也在詩裡捧我,但他捧的技巧比以前的參試者都來得巧,也來得高,俐落又不留痕跡。」她就是喜歡他這種不拐彎抹角也不多廢話裝飾的詩文,比她以前看過的那些文謅謅的詩好太多了。 喜兒皺眉猛看那首詩,「捧得有技巧?」怪了,她怎麼看不出來哪裡有技巧。 關弄玉有些好奇這個直腸子的人是何方人物,小心地把韓渥的詩收起來後,她仰頭問著喜兒,「他是什麼來歷?」 「名單上只寫了他的大名,其它什麼都沒有。」喜兒從剛送上來的名單裡的最後一張找到了韓渥的名字,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寫,只大喇喇地寫了兩個字。 關弄玉開口讚賞,「他可是有始以來第一人,嗯,我欣賞。」這種不拖泥帶水、也不浪費筆墨的人,很對她的胃口。 「那個坐在最後面,身穿白袍的就是你欣賞的人。」喜兒稍稍掀開竹簾一隅,指著坐在最後面的韓渥。 關弄玉看了韓渥的身形後,松了口氣,笑開了。「幸好他不像只熊。」遠遠地看過去,雖然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不過身材還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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