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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我……我哪會那種事?」從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寧玉釵,滿臉厭惡地拒絕那種下人們才做的事。

  「不會沒關係,我們兄弟倆會好好教你。」步熙然笑眯眯地勾起她的手臂拉著她轉向,一旁的步千歲也順手勾起她不讓去迫步關之。

  被兩人強拉著走的寧玉釵,在掙扎無效之後惱怒地對他們嚷嚷,「把你們的髒手都拿開!」

  兩記不約而同的拳頭,立刻不憐香惜玉地從兩旁敲上她的頭頂,讓還要嚷嚷的寧玉釵安靜無聲地被敲暈在地,不雅地倒成大字狀。

  跟在後頭的步少堤忍不往掩臉長歎,「天哪!」

  他這兩個不容外人欺壓。生性暴力的哥哥,每回在無人管束之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時會讓人恨得牙癢癢,有時會令人髮指,而這回對女人動手,這就是他們照他大哥所指示的處理法?

  「糟了,我忘記我還在裝病,剛才有沒有人看到。」步熙然第一個反省自己的行為,不過他反省的不是該不該動手,而是動手的時間不對。

  「現在怎麼辦?讓她躺在這裡還是扔出去。」步千歲滿意地擦腰看地上那個嫌他手髒的女人,一邊證詢步熙然的意見。

  步熙然播搔發,「躺在這兒有礙觀膽。」

  還沒歎息完畢的步少堤張大了兩眼,看他那兩個哥哥一人一邊地捉著寧玉釵的手腳,連忙停止歎息趕快攔在他們的面前,流著冷汗問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哥哥。「二哥。三哥,你們要做什麼?」他們該不會是又要

  「扔垃圾!」步熙然與步千歲異口同聲地回答他,他們要把這個寧玉釵給扔回寧府去。

  第九章

  步關之站在沁雪院內室的外頭,兩眼盯著已緊閉了一日的門靡。

  從他追上晴絲將她帶回沁雪院之後,晴絲就將自己鎖在房內不見他,他曾試著想破門而入,但又怕嚇壞了她,況且她有心避著他,他也不好在這時進去向她說明,可是他已等了一日,午膳和晚膳仍擺在外頭沒法端進去給她,裡頭安安靜靜的,晴絲怎麼樣了他都不知道。

  「晴絲,開門……」步關之敲著門靡再也等不下去了,但在他的手指輕觸到門靡時房門開啟,他才發現晴絲不知何時已拿起鎖。

  幽幽暗暗的房內,不見一絲光亮,步關之小心地步入房內,入夜時分的冷空氣迎面而來。

  「晴絲?」步關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喚著她,但她沒有回應,於是他趕緊點燃桌上的燭火。

  當炮火點亮時,步關之看見晴絲沉默地坐在床頭,不動的模樣像一座沒有生氣的雕像。

  「怎麼不點燈也不生火?」嗅著空氣中冷冷的味道,步關之邊問著她邊去將火盆裡的炭火點燃並挪至床邊,原來冷寂的房內又有了點溫暖。

  晴絲一直沒抬首也不作聲,心思回蕩在那舉手投足都能流露出不凡氣質的人影上。

  她的唇齒之間,還留有步關之血的味道,濃濃的充斥在她的口鼻間,她反覆地想著,為何當她聽見步關之與寧玉釵之間的對話時會如此激動,步關之又為何不挪開手任她咬著,而她的心頭怎會如此埋怨和不甘?

  她在怨什麼?步關之?還是寧玉釵,抑或是她自己?

  晴絲想著這個問題,怎麼也理不清思緒,直至步關之抬起她的臉,當她接觸到他的眼眸時,她解不開的疑惑忽然在她眼前清明了起來。

  「讓我看看。」步關之迫不及待地擁她入懷,發覺她全身冰冷,不禁擔憂地抓著她的雙臂,「你的身子冷透了。」

  「甯姑娘呢?」看著他的動作,她很想知道他多年前是否也曾這般對寧玉釵做過,在他的心中,她們的地位是平等的,還是只有某個人而已?

  「她走了。」步關之不想多提寧玉釵的事,草草帶過,但晴絲的小手卻撫上他的臉龐,拉下他來認真地看著他。

  「你呢?你也走了?」寧玉釵走了,他的人和心是否也被她帶走了?他還在她的身邊嗎?

  步關之皺眉地探著她的額際,「你病了嗎?怎麼說話顫顫倒倒?」他這會兒不正在她眼前嗎?她怎麼一副失去他的模樣?

  「我沒病,只是…」晴絲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眉心緊蹩的樣子,又把話吞回肚子裡,隨意編了個藉口,「只是累了。」

  「累了怎麼不說?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步關之殷勤地問著,也很擔心她關在房內一日,不知又怎麼糟蹋自個兒的身子。

  晴絲在他想下床出去外頭為她張羅時,冷冷清清地喚往他的步伐。

  「為何要待我這麼好?」自從寧環調戲過她後,他整個人就變了,他是把她當貨品在捍衛主權嗎?還是他找出了他為人夫應盡之責?若是如此,他沒有必要將她視如情人般地愛憐呵護。

  猛然聽她這麼一問,步關之才發覺她不對勁,而她迎視他的雙眸,就像他今日在湖畔時見到的那雙陌生眼眸。

  他跋回她的面前,仔細地看著她幽幽怨怨的表情。讓他不得不覺得他是否在哪方面虧欠了她,她從前不會這般,從前,即使他對她做出了再令她無法忍受的事。她也會默默地承受下來,除了落淚之外,她不會有任何怨言,更不會有今日那種含怨的目光,是她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如此?

  步關之壓抑不了心頭雀躍的歡喜,她若不在意她不會有怨,她若不是對他有情,就不會對寧玉釵的出現產生這麼多平日無法見到的舉止,可是他在欣喜之餘,又對摸不透她的心思而感到懊惱,因他無從分辯也無從為她解憂。

  「你為何不做回從前買下我那時的步關之?」晴絲此時真想要他做回以前那個對她不聞不問的步關之,那個步關之要把她給誰,要她在他的手心像塊水做的泥被捏成什麼形狀都不在意,他不會為她憐惜呵護,不會讓她在得到了她的願望之後,又逐漸地讓那個願望遠走。

  步關之突然明白她在想些什麼,他在她的身旁坐下,輕捧著她的臉龐,深深切切地望進她眼瞳的最深處。

  「你還在惦著寧玉釵所說的話?」也許,寧玉釵的出現嚇壞她,可是他不已經在她面前表態得很清楚了?他可以把不敢再觸情的心翻出來給她看,難道她還不明白嗎?

  晴絲聽了他的話,腦海裡立刻響起寧玉釵的種種話語,告訴她自己不是他所要的。

  他可以為寧玉釵愛得心碎,這個一旦對愛投入就如此情深意重的男人,怎可能對一個買來的女人有心?有了再度返回他懷抱的寧玉釵,他可還會將她擱在心頭一角?

  「她對你說了什麼?」步關之愈看她飄忽的眼眸越覺不對勁,兩手緊握著她的手臂,把心揪得緊緊地問。

  「你我良緣木前的誓言可算數?」晴絲不答反問,只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全心全意,或是如她當初所認為的,只是哄哄她罷了。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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