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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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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委屈嗎?」飛煙又試著在無力回天之際,問問自己有沒有選擇權。 「不行。」他都打算要下水了,她怎可不奉陪? 她不平地捶打著他的肩頭,「你怎可以出爾反爾?你不是不想娶我嗎?」這個男人怎麼說變就變? 他嚴正地否認,「我從未說過我不想娶你。」 「那你還跟著我一塊逃婚?」他想成親,那幹嘛還陪著她四處逃難找鑰匙?」 他又聳聳肩,兩眼直視著她的唇,「反正陰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陪你到處躲躲逃逃也很有趣。」 「別……別過來……」飛煙邊扯著手上的長鏈,邊急著與這個打算將她綁死的男人撇清距離,不敢再沉醉於他的熱吻,就怕會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難得我們都是不想成親之人,如此志同道合,錯過了我,你不覺得可惜?」步熙然將她環抱在懷裡,並笑著在她的唇邊輕啄。 「我需要的是共體時艱的逃婚夥伴,而不是你這中途倒戈的小人!」小人!說話都不算話,她當初不該把他當成可以合作的共同逃婚者。 「我不早對你說過我是小人了?」 飛煙正要與他杠上時,發現那些早就撤走的監視人群們又在衙門附近出現了。 「來得正是時候。」步熙然順著她的目光,對那些看似要來找他們的人笑得很開心。 她忙著要離開這個會被圍牆的巷口,但才走了幾步,手上的長鏈又因被扯緊而不得不停下腳步。 「你還不快走?」 「有必要嗎?」他愛理不理的。 「當然有!」不論是被捉去紫冠府或是再與他在這兒吻得沒完沒了,她都消受不起,尤其是後者,大耗體力了。」 步熙然狀似憂愁地杵著下巴,「可是我很想跟他們回紫冠府,怎麼辦?」只要把她捉回去就搞定了,他也不必再繼續沒日沒夜地逃難。 「就算跟你回去我也不嫁!」 他不疾不徐地澆熄她的氣焰,「那我們就一塊到紫冠府,看看百里飛雲會不會拿著刀子逼你嫁。」酷愛以鐵腕政策教訓弟妹的百里飛雲,才不會管她到底肯不肯。 「你……」飛煙氣結地扯著他的衣領,「你到底想怎樣?」 「說你會考慮嫁給我。」越火打劫的小人本色畢露無遺。 「我……」她猶豫再三,就是說不出口,心頭輾轉地掙扎。 步熙然又一手指著那些快靠過來的人們威脅她。 「我會考慮……」「不甘不願」的四個字終於自她妥協的口中吐出。 「很好,我們走。」他得逞地環緊她的腰,不忘在她耳邊叮嚀,「別忘了要跑快一點。」 入夜後的金陵城,秋日的氣息格外濃厚。 位於步熙然與飛煙投宿的客棧廂房裡,空氣裡蒸騰著粉紅的水蒸氣,明媚的月光與室內瑩瑩燦亮的油焰,一銀白一豔紅地照亮了整個室內,外頭的梔子花開滿樹,濃郁的香甜氣息飄浮在空氣中,悄悄地自半掩的窗邊流泄進來。 飛煙仰首靠在注滿熱水的浴桶裡,與身後也泡在另一個浴桶裡的步熙然隔著一道簾子。 她盯著水面,一雙小手難堪地撫著早分不清是被燙熱還是羞紅的面頰。 唉,又是這種情形。 每每想到和一名男子同時間沐浴,她就羞愧得無地自容,好怨手上這條如影隨行的長鏈,不但牽制著她的自由,強迫一舉一動都要與步熙然共享,也幾乎不讓她保有半點自個兒的秘密,她與他之間已經成為共同體了。 想必今兒個晚上,她又要和這個男人同睡一室,雖然這些日子以來她都很受禮遇地睡在床上,而他屈居床下打地鋪,但她總會在夜半睡熟了之後,在他翻身或是擺動手臂時,被手上的長鏈給扯下床跌進他的懷裡,而素來在睡熟了後就毫無所覺的她,往往都是在天明之時才發現她又沒睡在床上了。 若要說是同床共枕、同食同浴,托這條牽制他們的長鏈之福,他們的確是處在這種狀況,再算早上被他吻得一點不留餘地,她一世英名大半都已毀在這條該死的鏈子上。 她忍不住歎了口長氣,天知道她到底有多急著想解開這條作怪的長鏈。 唉,在無形之中,她已經被他影響得很嚴重了,不只是在言行舉止上頭,連她的心思也變得和他差不多了,他是習慣吃她的豆腐,而她也漸漸習慣被吃豆腐了。不知道他在輕薄她時是種什麼心態? 他是很將就,還是很樂在其中?而他吻著她的同時,有沒有某種特別的感受?他會不會……會不會…… 隔鄰一串串清亮的水聲,將煙的思緒勾回來。 她滿懷不安地回頭看了垂吊作為屏障的布簾一眼,對背後那個老愛偷香的男人重申。 「不許把頭轉過來。」雖然他是對她千保證萬承諾地說過他不會趁人之危,不過基於她對他的瞭解,她還是不相信他會循規蹈矩。 步熙然的聲音顯得很無辜,「哪次我不守分寸了?」 「我是怕你又忘了,所以提醒你。」他要是守分寸,她今兒個早上還會被吻得血本無歸? 「我的記性一向都很牢靠。」步熙然又在布簾的另一頭咕咕噥噥地表示清白,但聲音卻愈縮愈小。 飛煙癟著唇仰靠在沐桶旁,「我才不信你這心口不一的奸商……」 先前說要與她同心協力的逃婚,結果卻見風轉舵,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跟他那顆反反覆覆的心,一樣都不能相信。 一隻修長的食指無聲無息地穿過布簾,緩緩地劃過她的唇瓣,而步熙然的聲音也在她的耳畔同時響起。 「你還在計較這事?」都一整天了,她還在介意那個纏錦的熱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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