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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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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看著他急躁的神情,他急促的呼吸,她仿佛可以聽見自己胸膛裡的那顆心,因他而左搖右晃,陣陣心跳,撲通、撲通、撲通……又開始為他而急切地跳動著。 一切,該不該……重來? 「就算我明白是誤會又如何?」她想不出來,於是直接把問題扔給他解決。 宮上邪立刻伸出手向她縈討,「把我的心還給我。」 「什麼?」 「我另外半顆心遺失在你的身上,你不能再讓我的心不完整,你必須把它還給我。」他不要只是夜夜夢見她在他的夢境裡歌唱,他還要她帶著她所有的情意走進他的天地裡,讓他再度完整,再度覺得自己是一個能夠愛得自由的人。 「我該怎麼還給你?」她事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系著他另外半顆心,現在他要她怎麼還?要她把心掏出來給他嗎? 「回來我身邊。」宮上邪朝她張開雙臂,「不要去想我是為了交差才來找你,或者我是為了留住你才對你說這種話,把你先前所想的種種都忘了,想想我們之間所存在的東西,不要再僵著脾氣來否定我。」 她顫顫地吸了一口氣,感覺他正把她剖開來,讓她看見她在失意中是多麼容易受到別人的挑撥,她是那麼地不相信他……這個為了找尋她而滿頭大汗的男子,這個曾與她愛恨交織、共度晨昏的男子,她都不去相信他,那麼,她到底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但她眼中曾因傷心而流下的淚水,她也無法忽略。 「那我之前因你而造成的傷心呢?」小小偏首凝睇著他,看他打算拿她怎麼辦。 「我會加倍償還給你。」宮上邪馬上向她允諾,「現在我不再是初時那個為愛和任務左右為難的人,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真的……什麼都可以?」小小仔細地問著,覺得他還真像藏弓說的兩頭蛇,一下子可以兇狠地咬人,一下子又會柔柔地纏著她不放。 「真的。」官上邪誠摯地舉手盟誓,「只要你說,我做。」 她馬上想提出那些盤踞在她心裡頭,怎麼也解不開的問題。 「首先,我要知道你到底是誰。」她要知道這名闖入她的生命裡並纏住她的男人的底細。 宮上邪如實向她呈報,「宮上邪,年二十九,四川人,效命戰堯修,朝中兵部首輔大臣,手持四大名劍之一琅琊劍,目前單身無娶妻,心中只有一個至愛苗小小。」 「你……」她又紅著臉悄聲地問,「為何要接近我?」 「一見鍾情。」盯著她紅豔的臉龐,他不客氣地賞了她兩個響吻。「在花叢裡第一眼見到你後,我就一直想再見到你;而當我又在九萼齋裡見到你時,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得到你。」 聽著他的話,小小那顆落至穀底的心,仿佛又在黑暗中看見了光明,絲絲縷縷的萼悅一直朝她滲進來、滲進來……滋潤了她那顆快凋零的心。迎面吹來的涼風,就像吹開了罩在她眼前的面紗,讓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心衷。 可是淡淡的妒意仍是在她的心頭徘徊著,那妒意,是來自與她情比姊妹深的若笑。一想到苦笑,她又覺得胸口沉沉悶悶的,因為和蘇州的花冠姑娘比起來,任何人都會選擇若笑,而他,茌對她動情之際,也跟若笑走得很近,甚至是無話不談。 「若笑和你是什麼關係?」她不想再將這個心結梗在心底。 「損友。」宮上邪一提到凝若笑就沒有好臉色,「我和她的交情沒那麼好,只是我和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說好了一件事,所以我才不得不常去攏她那個軍師。」 小小深蹙起眉,「若笑當什麼軍師?」 「她一開始就知道我對你有意,所以我叫她要幫我把你追到手。」那個軍師是很有用處沒錯;可是她不但是軍師,還把他騙得差點失去了小小,這筆賬,他要是不我那個女騙子算清楚,他就不叫宮上邪。 完全瞭解來龍去脈後,小小怔站在原地緩緩地消化這一連串事實,同時也想起她曾在未知實情下,那麼狠心地說過要離開他。 她仰首輕問:「如果我還是想離開,或是想繼續讓你追呢?」 「無論你躲到哪或逃到哪,我都會把你捉回來。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再從我的身邊跑掉。」宮上邪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印下永志不渝的諾言。 「你愛的人究竟是誰?」小小緊握著發燙的掌心,悠悠傯傯地看著他,像個踩進深坑裡足尖一直踩不到底的人,迫切地需要從他口申得到一個能讓她踏實的答案。 宮上邪疼借地撫著她的面頰,「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他怎能再找到另一個如此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天下之大,他絕不可能再找到這麼一個帶著前世的情意,一路跟隨他至今生的女子了。為了她,他可以不擇手段的搶婚、利用友朋,除了她,他還能為誰這麼做?還有誰能夠這樣時時將他的心揪得緊緊的? 藏弓的話至今仍影響著小小,就像一道陰暗的影子,緊緊跟隨在她的身後。雖然她知道這是誤會一場;可是若笑是那麼地美若天仙,他真的一點也不動心,他真的只對她動情而已? 她仍是有些忐忑,「真的不愛若笑?」 「你以為那個賣笑的算什麼東西?叫我和她在一起,我不掐死她也砍死她!」想到凝若笑,宮上邪就一肚子火,在心底暗暗發誓下次要是再看到那個女騙子,一定要叫她好看! 小小忙拍撫著他氣得起伏不止的胸膛,「別氣了,別氣了……」 「我發誓,我真的不愛那個大騙子。你自己也知道,我真正愛的人是誰。」宮上邪捉住她的雙手,用力壓按在他的心上。 她當然知道眼前這個用一雙急切的眼眸看著她的男子,心底到底有沒有她的存在;她也知道,他曾經歷為達使命、不得不捨棄她的痛苦。那些痛苦她全都經歷過,她深深地明瞭那是一種要割心的抉擇。 她不能再讓他經歷一次,唯有他快樂,她也才能快樂。 「我……」她無法在他的眼眸下欺騙自己,「知道。」那種癌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在他的身上再看到一回。 「回來。」宮上邪用力地籲了一口氣,將她緊緊攬人杯中,」我要你回來。」 小小覺得好不公平,先前她才覺得自已被他傷進了,而現在他跑來向她說句一切只是一場誤會,就想打消她所有的僨怒和傷心?這不等於咬了她一口之後,再來跟她說聲他咬錯了? 哪有人這樣的! 她不滿地抬起頭,「你要我一下子把對你所有的怨恨都忘記?」要是他往後都是這個德行,那她不就得時常被咬? 「對。」宮上邪是打著這個如意算盤。 小小笑意盈盈地拍著他的面頰,刻意刁難他,「如果我做不到呢?」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宮上邪不但不以為杵,反而笑得比她更開懷,「在天地末合之前,我有得是機會和時間和你慢慢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做到,這一點我絕對有把握。」只要緊緊纏住她,她就跑不掉了。而要讓她不記仇那還不簡單,他可以對她好好下工夫。 「我……」小小忽然覺得很後悔,試著不著痕跡地退出他的懷抱,「我可以像若笑拋棄梁公子一樣拋棄你嗎?」 「拋棄我?」宮上邪大掌一撈就將她揮回懷裡,因她的話眉心隱隱地跳動。 「可以嗎?」小小小心地間著這條快翻臉的兩頭蛇。 「你敢?!」他窮兇惡極地摟緊她,「你要是敢那麼做,看我不把你吞下肚子裡去藏起來!」 小小張大了眼眸,「吞……吞下去」他是想吃了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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