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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想不想要一個護齋保縹?」腦筋動得快的凝若笑早就想到了這個十全十美的法子。

  四姨娘總算是聽明白她的話了,「你是說……請宮少爺來當咱們的保鏢?」

  「嗯。」凝若笑好不開懷地點點頭。

  「不可能的,像他那種人不是名望之後就是俠客之類,他怎麼可能會放下身段,來為一間窯子護窯?」她看人看了大半輩子,從沒看過像宮上邪這樣的男子。這種人絕不可能是普通人,叫他來護窯?怎麼可能嘛!

  「這就很難說了。」凝若笑卻是胸有成竹,「只要我肯幫他盡一下身為朋友的道義,我敢打賭,他絕對會點頭。」

  「當真?」四姨娘沉肅著臉問。

  「假不了。」凝若笑用力地拍拍她的肩,笑得好不燦爛。

  四姨娘馬上加入她的計劃,「那就快去盡你身為朋友的道義!」

  凝若笑巧笑倩兮地朝她頷首,馬上下樓準備先去幫宮上邪擺平那個癡癡喚著小小的梁顏殊。

  「小小,你回來啊!」即使人已經走了老久,梁顏殊還是站在九萼齋的大門前苦苦的喚。

  凝若笑一雙脂香膚軟的柔荑,緩緩地攬上樑顏殊的肩頭,令梁顏殊忍不住中斷了喊聲回過頭來。

  她在他耳邊誘惑地輕呵著熱氣,「梁公子,小小現在有要事得忙,所以今兒個就由我來陪陪你,你說好不好啊?」

  「你……你願陪我?」梁顏殊簡單不敢相信蘇州城的花冠姑娘會對他說出這種話。

  「當然。能夠和蘇州城首富的梁公子聊聊天喝盞茶,是我凝苦笑畢生的榮幸。」凝若笑徐徐輕撫著他的胸口,挑魂似地朝他眨著媚眼,「梁公子,你不會狠心的不賞我一個薄面吧?嗯?」

  被迷得暈頭轉向的梁顏殊,沒三兩下,整顆心就都被她勾走了。「當然不會……」

  當凝若笑攬著梁顏殊的手臂跨進九萼齋時,她回頭看了宮上邪帶著小小遠去的方向一眼,小聲地咕噥了一句。

  「宮上邪,你欠我一次。」

  ***

  此時此刻的宮上邪卻管不了那麼多。

  無法壓抑的爐忌源源不斷地自他的腦海裡湧出同時也掌管了他所有的理智,催促著他必須策馬奔馳催促著他得帶著小小離開那個男人遠遠的。

  從不曾坐在全力狂奔的馬匹上的小小,耳邊的風聲不停地呼嘯,她害怕地緊抱著他的胸膛,感覺他的手臂密密地圈著她,強迫她必須貼在他的胸前。伴和著他的心跳,達達的馬蹄聲踩亂了她的心神,讓她停止了所有的害怕,一股暖意自她的心底最深處緩緩地湧了上來,某種東西,正蠢蠢欲動。

  她在他的懷中揚首,看著他迎著風的側臉,他那張筆墨也難以形容的狂放臉龐,在此刻看來,更顯放縱和不羈。陽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閃動的光影,那一幕幕流動的光影,就像條湍急的水流,急急地沖蝕著她所有的思緒。不知為何,她竟覺得在他的懷中,是那麼地讓人安心又讓人傷心。

  近日來,她常在夢中看見他飄掠而過的身影,夢裡頭的他總是不開口,只用一雙炯炯晶亮的眼眸瞅著她,而那雙眸子裡,似藏了許許多多的話語,讓她不停地猜測著他在想些什麼,讓她不停地追尋著他的目光,只求他在夢醒之前回首對她說上一句話。

  但,什麼都沒有。夢裡,他總是一句話也不說。

  馬匹奔跑至城郊時,速度總算是慢慢地緩下來了;當宮上邪停下馬匹時,小小在他的懷中轉首,看到了一大片不肯凋零的牡丹花叢,在南風中掙扎著最後的芳姿。

  硬生生忍下全身難以止息的妒意,宮上邪在努力地換息了許久後,抬起手緩緩地將小小的臉龐轉向他。

  他的嗓音宛如南風般柔綿,「那日,你在這裡唱的是什麼?」

  小小的臉蛋浮上兩朵淺淺的紅暈,幾乎無法正視他那過於排惻的目光,而他那烘烘暖暖的音調,正讓她渾身泛過一股戰僳。

  「你聽見了?」她不好意思地轉首看向一旁的牡丹。

  「我聽見了。再唱一次好嗎?」宮上邪卻捧著她的臉頰,不分生疏。不顧禮教,緩緩地靠近她,在她的面前低低要求。

  當他的臉龐欺上來時,小小急急地深吸了一口氣,卻自鼻尖吸進了許多關於他的氣息……令人迷醉的麝香味,陽光殘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他衣襟沾染的牡丹香,紛紛地湧進了她的鼻間,直沖向她的腦際。

  眼前的他不再像那個玩弄鐵騎的頑劣男子了,他的形象在她的心中變得好模糊,又壞又令人著迷的特質,在他的身上盡露無遺,而她發現,無論他是哪一種面孔,都是那麼地讓她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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