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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現在她不再是至陰至寒之體,變得跟他一樣了。

  「這卦你是什麼時候蔔好的?」飛離沒理由反對她再占卦,只是指著擱在床上的卦盤,她該不會又是趁他不在時偷玩的吧?

  「這是上回斷弦蔔的那副卦,我一直收著,想看卦象會有什麼變化。」秋水搖頭,這副是她生平第一次有解不開的卦象,所以她才一直留著,想有朝一日將它解開。

  「有變嗎?」飛離對占卜是個門外漢,看不懂上頭的東西。

  「變了,關於我的部分全反了過來。」秋水低頭看完卦象後!歡喜地撲至他的懷裡。

  「什麼反了過來?」飛離抱好她,抬起她的下巴問道。

  「這卦本說我是到不了六月初六,陰盛陽殘,理當該死,但現在卻變成陽盛陰缺,初六之咒被破了。」秋水快樂地道,側首深深淺淺地吻著他。

  「怎麼破的?」飛離精神有些難以集中地邊吻邊問。「因為有貴人。」秋水喃喃地道。他的吻像野火燎原,令她投入地摟著他的頸子專心地吻他。

  「貴人?對了,你上次也說有什麼貴人,到底你的貴人是誰?」飛離在無力自拔前聽了這兩個字後,精神馬上全部回籠,收住了吻認真地問。

  「飛離,昨夜和我成親的人是誰?」秋水盯著他淡淡地反問。

  「當然是我……慢著,你說的貴人是……我?」飛離指著自己的鼻尖詫愕不已地道。他當初還想找那不知名的貴人來救她,沒想到所謂的貴人就是他自己。

  「昨夜和我洞房花燭而且沒笑場的人是你沒錯。」秋水掩著唇笑道。他可是努力了大半天讓她止住笑後!才有法子讓他們倆行周公之禮。

  「因為我……所以你……」飛離訝然地看著她嫣紅的臉,這樣就救了她一命?

  「不錯,就是你,因為你我才能活過昨日……」秋水覺得他赤裸的胸膛像是有燙人的灼熱,連忙收回手垂著頭不敢看他灼人的目光。

  「早知道我們只要成親你就會沒事,我早該娶你入門的。」飛離笑著將她的手按回自己的胸膛。

  「飛離,爹爹當時是怎麼交代你和韋莊的?」秋水不知父親怎會有此安排,是早料到的嗎?

  「師父說你在初六前出陣就要我即刻與你成親,這樣你便可續命,若你留在陣內直到初六,那我過初六後再擇日與你成親。」飛離拉她貼近他,透過薄薄的衣物撫摸她滑如玉的美背。

  「爹爹這麼說?」秋水怔然地抬起頭,緩緩地逸出輕笑。

  「你在笑什麼?」飛離停止了動作褸著她的腰問。他和韋莊遵守師父的遺命,她竟覺得好笑?

  「我想,爹爹可能耍了你和韋莊。」秋水想了半天,莞爾地對他道,也瞭解她爹爹給他們這道遺命是在打什麼主意。「耍我們?不,師父應當不會拿你的性命開我們玩笑。」飛離和章莊同樣敬重鳳雛,不信他會拿唯一的寶貝女兒來迫他們。

  「他已經做了。」秋水要笑不笑地看著他,有點想同情他們倆的遭遇,但又很贊成爹爹的主意。

  「秋水,別把我吊上吊下的,師父怎麼耍我和師兄?秋水的頭腦不比他師父差,甚至是青出於藍,他拋棄了原本半信半疑的態度,開始思索師父對他們做了什麼。「爹爹安排我未到初六出陣後即刻與你成親此點不假,但爹爹不止知道十九是我的大限,也知道我與你成親即可解此難,要與我成親任何時候都可,並不限於一定要在他訂的六月初六過後。可能他老人家不希望我太早出閣要我先任城主,所以叫你們等過我的生辰,才讓你娶我人門。」依她爹爹之意來推想,她爹爹早知道該怎麼解她的寒氣,既然如此,飛離要娶她哪還有什麼時間的限制?

  「你的意思是說,師父他知道怎麼破解卻故意要我們等?讓我們去經歷那些?」飛離聽了聲音都低了下來,忍著氣問她。

  「爹爹在世時常說,你冷若冰霜的臉和韋莊死板板的性子老讓他無計可施,我想,爹爹大概是想在地下看看你們緊張時臉色大變的模樣,能見到你們這樣,他會樂上好久的。」秋水摸摸鼻子道。爹爹不知道在地下看到了他想看的戲沒?

  她這當事人之一可全看見了,大其韋莊昨晚讓人爆笑的行徑足夠讓她回味一輩子。

  飛離氣得渾身打顫。

  隱城上下眾人皆知他把秋水視之如命,這些日子來,他不斷為秋水的病情擔驚受怕,而這一切卻是他那歸西的師父一手安排的,把他的心頭肉拿來當玩本耍他?他愈想愈惱,全身的肌肉緊繃著,臂上的青筋直直抽搐,想殺人……不,殺屍骸。「飛離,鞭屍大逆不道,他是我爹爹,我不會准你的。」秋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她爹爹是玩得過火了點!莫怪乎他會動肝火。

  「韋莊會吐血,而我……我為你這般的病苦得早不想活了。」飛離激動地吼著,他師父什麼不拿來玩偏偏玩他的心上人?他一定要聯合同是被整慘的韋莊去掘墳問候他老人家。「不氣不氣,我疼你。」秋水柔情地拍撫他,可是他在氣頭上聽不進去,她轉眼想了想,退出他的懷抱在一旁打坐起來。

  「秋水?」飛離眼角的餘光瞄到秋水的舉措,馬上轉移了注意力,他止住火氣神色緊張地問,以為她又怎麼了。

  「我想運氣試試。」秋水兩掌一上一下地合著,置於丹田之位,深深地吐納,合著眼催氣運功。

  「你怎麼懂得運氣?」飛離看著她極熟練的身手,腹中又堆了一籮筐的疑問。

  「等我體內真氣再運行兩天后,寒氣鎖住我十八年的滯穴便會完全解開,我再也不必被關在陣內,可以出陣了。」初步測完體內的狀況,她緩緩地調平氣息收功。

  飛離見她用他不常在外人面前使用的歸息法後,決定和愛妻在床上查起賬來。

  「等等,你說什麼真氣?」飛離理出第一條疑問!她一個文弱女子怎麼知道他們武家的知識和手法?

  「習武之人皆有的其氣,你不也有嗎?」秋水睜開眼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倒忘了問你這件事。你說,你怎會武功?而且連師父獨傳給四位堂主的獨門功夫你都會?」昨日她出手截殺武功高強的慕容故時,一連用了兩堂堂主的獨門功夫,連殺左元承時也乾淨俐落一氣呵成,她是什麼時候把織羅與韓握的功夫偷了去?

  「我本來就會呀。」秋水面色微緋,把一直瞞著所有人的事告訴他。

  「你本來就……師父教你的?」飛離深吸了口氣,她和師父到底還瞞了他什麼?昨夜他已被嚇了一整夜,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再來嚇他?

  「爹爹沒教過我。」秋水搖著雙手否認,她才沒有拜人爹爹門下,就算她想,爹爹也不肯。「不可能。師父沒教過你,昨日你怎可能使得出織羅的凝霜掌還有韓渥的狂嵐拳?這兩門功夫除非師父親授,否則是學不來的。」飛離眯著眼道。難怪她那日點穴時手法會那麼俐落,原來是學過了。

  「爹爹不肯教我,是我自個兒學的。」秋水老實地對他招認,城裡的武師和她爹爹都不肯教她,她只好自己教自己了。

  「自個兒學的?你……無師自通?」飛離有點迷眩,織羅和韓渥練也練不到她那種火候的功夫,她的天分難道不止限於文才和其它方面,連武學也包括在內?

  「爹爹的藏經閣裡有好多武學秘籍和醫書,小時候我待在芙蓉閣裡沒事可做就叫人拿來給我當書看,當藏經閣裡的書都看完時,我學的也差不多了。」秋水點點頭對他嫣然一笑,那些課外讀物比她爹爹請來的書席所教授的四書五經有趣多多。「只看書你就會?」飛離垮下肩問。他的秋水對自己的本事從不打誑語,如果說她把藏經閣裡的功夫都學完了,那她不就把全天下的武功全學成了?

  「從小就看你們練武,我再參佐經書修煉,不難。」秋水覺得她真正的師父應該是他們五師兄弟妹,有他們的示範,她照著經書修習時變得更加容易。

  「不難?」她是天才,他們五個師兄弟妹修煉了近二十年才有今日!她的一句不難,可重重地打擊了五個人的自尊心。

  「可能是我的悟性高吧。」秋水聳聳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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