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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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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析第一個宣佈他的罪狀,「身為神捕卻縱容自家妹子窩藏欽命要犯,這個罪名不知道重不重?」 「罪加一等。」蓋聶幫著搭腔。 「皇上會摘了你這神捕的頂戴,左斷,你當不成官了。」朝歌笑呵呵地預想左斷的下場,很高興往後他再也不能拿著大刀追殺他們了。 樂毅同情萬分地對他建議,「我老早就對你說過改行跟我們一起做欽命要犯啦!」 「我不要當欽命要犯!」左斷抵死不從地搖著頭嚷嚷。 「你當定了。」其它四人涼涼地澆了他一盆冷水。 「我不要!」左斷出了名的獅子吼洪亮地迴響在六扇門的地底。 「吵死了。」南析掩著耳朵受不了地吩咐,「樂毅,把他趕回六扇門去。」 「唔……」被樂毅一掌捂住嘴的左斷怒瞪著其它人,不甘不願地又被樂毅架回去六扇門。 在宅子裡聽見左斷的招牌吼叫,早就不需療傷的左容容興致很好地揚高了柳眉,伸指輕挪著棋盤上的棋子。 「我哥好象又氣壞了。」好久沒聽哥哥這麼吼了,她還怪想念的。 「以我來算,左斷這輩子會氣得沒完沒了。」衛非替左斷的未來算了一會兒,直搖頭。 左容容在棋盤上的小手忽然移至衛非的手上將他按住,與他十指交握。 「你的傷好了嗎?」衛非即使有傷有痛,也不會表現給她看。藺析的那一箭也不知射得深不深,令她很擔心他是否在逞強陪著她。 衛非帶著笑容一語帶過,「藺析治得很好。」那一箭是把他傷得很重,要不是藺析被蓋聶他們威脅著趕快治好他、他還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 「能夠復原得這麼快,代表你也還是天人。」半個月就能下床與她對弈,坐了這麼久也臉不紅氣不喘,他可能真的是快康復了。 「你卻復原得很慢。你到底給了我多少元神?」衛非反而為她皺起眉。她沒受傷也沒中毒,身子卻比他這個傷者還虛。難道她把所有的元神都給了他,好換回他的一條命?」 「一半。我各把元神和身為神的壽命給了你一半。」 左容容很聰明,知道自己若把元神都給了他,她就與凡人一般了,於是她才另想出了一個法子讓他們兩人都能為神,也不至於會死在一起。 衛非似真似假地為她惋惜,「只剩下一半的能力,你無法滅世了。」 「你在喪神山上死過一回,無法再以性命護大唐,你也救不了世。」左容容也沒跟他客氣,淡淡地提醒他。 「這麼說,這場棋算和棋羅?」衛非低首看著棋盤,首先朝她伸出手有風度地表示要談和。 「我沒輸你,你也沒輸我,而我也不能與你再賭一次,就和棋吧。」左容容握緊了他的手、對這種結果也表示能夠接受。 「是什麼使你改變了心意?」衛非坐至她的身旁將她抱進懷裡,拾起她的下巴問。 「你。」左容容伸手指著他的眉心,「對我而言,你比世人重要。」在喪神山上,就在她決失去他時,她才恍然大悟,與其去救那遙遠而不可知的世人,還不如緊握著這個可以因愛她而死的男人。凡間世世有苦有難,但衛非卻只有一個。 衛非開像地抱緊她,「自私的天人。」 「你也很自私。」左容容棲靠在他的懷裡,聽見他曾經沉寂的心跳聲,又再度安穩地在他胸口響起。 他的心跳聲安然地回蕩在她的耳畔,令她不得不想起在他的心跳聲停止之前她曾做了什麼事,為天下的百姓帶來了什麼災難。 「關於長江潰堤……,」左容容不安地抬首望著他。 他安撫地吻吻她的唇,「我已經沒印護堤,也叫蓋聶他們派人去修堤賑災了,百姓無恙。」 「其它的呢?」她做的事不只是讓長江潰堤而已,她還毀了百廟和縮短了大唐的天運。 衛非懶懶一笑,「我不愛管閒事。」已成定局的事他再管也無用,」何況她已無那個心了,他也沒必要再管。 「你還是個不務正業的神。」左容容翻著白眼。他還真是自私自利,即使死過一回也不改他不管閒事的本性。 「我只要把我的正事大業擺在你身上就成了,別人的閒事我管不著。」衛非氣定神閑地吻著她的額際,滿意地嗅著她身上的馨香。 「我們能在一起嗎?」左容容有些懷疑,他們在一起根本就和他們轉世來人間的目的不同。 他莞爾地挑起眉,「你不滅世、我不救世,有何不能?」他們是為了使命下來,但如果不執行使命,上天又能拿他們有什麼辦法?「但那些註定的……」左容容猶豫地想啟口,衛非卻搖首掩著她的唇。 「那些註定的都已死在喪神山上了。」她打亂了他們兩人該走的軌道,那些已註定的,恐怕得再改一改了。 左容容放心地鬆口氣,緊攀著他的頸間,衛非也擁緊她不願放手,殷殷地在她耳畔道:「咱們現在的性命是一人一半,往後,誰也不能再捨下誰。」有這麼一次就夠了,他不顧以後還會再發生這種事。人間的生離死別他可以毫不在意,但若是他們兩人,他可以放著神不做也要跟她在一塊兒。 「不再為我而棄我而去?」左容容想到他為她挨的那一箭,心口仍會隱隱發疼。 「不再。」他撫著她的發,喃喃地向她保證。 「往後你有什麼打算?」既不滅世也不救世,他們兩個頓時也失去了目標,反倒變得沒事可做。 「陪你住在六扇門底下。我不想再管世人。」衛非只想靜靜地與她在一起,什麼事也不想做。 「待在這兒會很無聊的。」耐不住無聊的左容容卻搖搖頭。 衛非的眼眸閃了閃,「找些事做羅。」他不想再做什麼大事,不過某些小事可以照做不誤,還可借此來娛樂身心。 「再來玩藺析他們?」左容容把主意打到曾經被她派去當刺客的四個人身上。 「他們有家室了,再玩他們,他們會翻臉。」這次拖他們下水,他們已經很怨他了,再讓他們少了與妻子相聚的時刻,他們會聯合起來把他大卸八塊。 「那我們再來下別人的棋。」左容容馬上想到了一個尚未被他們玩過的目標。 「這次的賭注是什麼?」衛非有些防備地問,很怕她又找些無辜的人來玩。 左容容笑得好不燦爛,「我哥。」她整過名滿天下的無字輩高手,可是她還沒整過也是名滿天下的第一神捕。 「容容,你連自己的哥哥也拿來賭?」衛非無神地瞪著她。好歹左斷是將她一手拉拔大的親兄長,她竟然打左斷的主意?「自家人嘛,不賭可惜,何況又沒人可玩了。」她從小到大就只見過哥哥追捕人犯,好象沒見過他做其它的事,也許她可以說服他去改行。 衛非先知先覺地向她警告,「別叫左斷去當刺客,他會切腹自殺。」自尊心甚高的左斷要是聽了她這番話,不吐血也會去懺悔自己教導無方。 「這個主意不錯。」沒想到左容容倒是很認真地考慮他的提議。 「容容……」衛非歎息連天地捧著她的小臉,用眼神告訴她不可以。 左容容笑吟吟地拍著他的肩,「你放心,我不敢像逼你們去做刺客時,對我自己的哥哥下毒的。」 「我相當懷疑你有什麼不敢的。」衛非想了想,決定還是由自己再來阻止她的詭計。 「這次,你不能再讓我喔。」左容容不怕他來礙事,只淺笑地交代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讓她。 「好。」衛非以額靠著她的額,在唇邊綻出與她一模一樣的笑意,不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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